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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上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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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赚钱,南有音连着两天早出晚归,她去码头。

末山的码头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嘈杂忙乱,来往船只很多,无数的货物要搬下或者搬上船只,这些活儿总需要人,南有音就在这寻了一份差事,拉拽和搬运货物。

前头的人把货物放上板车,南有音就拽着两根粗麻绳拉车,从码头运到商旅的仓库,或者从商旅的仓库再运到码头。

在夏天,这样的活儿总是格外辛苦,尤其是太阳升起后,阳光好像辣椒面一样洒下来,烤的南有音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好像着火了,这倒不是最难受的,南有音最难受的地方是她的两只手。

她看着自己被麻绳磨出血泡的手掌,开始在心底认同起南玉振说她也变成娇滴滴的大小姐的话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干这种重活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后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手上没有那一层厚厚的茧了,京城舒适的生活使她远离了农活重活,那层不太好看但会保护她像是铠甲一样的茧随着优渥的生活渐渐褪去了。

她太久不干重活了,但好在她曾经干过,她从脑海中抽调出儿时的回忆,进而很好的融入了码头的工人之中,她和他们一起交谈玩笑,一起鼓气喊号子,最后不比旁人慢太多,得到的工钱也还算客观。

只是干到第二天结束,她觉得浑身的关节像是被卸了一样乏力,两只手又痒又疼,被麻绳磨得红红白白一片,看起来很不乐观。还有两边的肩膀也是,简直不能碰,她自己看不到肩胛骨处是什么模样,但仅凭感觉而言肯定相当糟糕。她的视线仅能看到自己粗麻布衣服的肩膀位置被磨开了口,她心想又要缝补丁了,而后又宽慰自己,至少还只是两块补丁,总比小时候补丁补出来的破烂衣服好多了。

徐寂宁最近很少有机会跟南有音说上话,一方面是因为南有音早出晚归,一方面是因为她回到客栈基本就是倒头就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凉好茶水,等着南有音回来一饮而尽。

第二日傍晚,南有音带着西天的晚霞回到客栈时筋疲力尽,她觉得她那个想有一艘船的想法渐渐被打消了,因为太累了,在岸边把东西运上摇摇晃晃的船只简直太累人了。

她一屁股坐在这家便宜客栈摇摇欲坠的竹椅上,昏昏欲睡,强烈的口渴促使她想拿起桌上凉好的水,却发现两只臂膀都不听使唤,她想拿起水杯,但大臂和小臂都是一阵酸痛无力。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惊讶于自己竟然连拿起茶杯的力气也没有了。

“有音?”徐寂宁困惑地看着南有音左手握住水杯,然后又换右手,然后再换左手。

“我拿不起水杯了。”南有音放弃挣扎了,她摊在嘎吱作响的竹椅上,两条胳膊像是面条一样软软地垂着,她疲惫不堪,觉得睁眼也费力,索性闭眼摊在那儿了。

她听到徐寂宁走动的声音,然后她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干涸的嘴唇。

徐寂宁端着水杯送到了她的嘴边,她立刻吞饮了起来。徐寂宁则心翼翼地扶着杯子,掌控者水杯的角度,防止一个不小心把水灌进南有音的脖子里。

南有音痛饮了五杯,方才觉得解渴,她摇头示意徐寂宁不用给她倒第六杯,徐寂宁问她还需要些什么吗,她乏力地说她只想休息,要徐寂宁别跟她说话,然后她缩在竹椅里打起了瞌睡。

在她睡着后徐寂宁终于有机会打量这两日风风火火不见人影的南有音,非常明显的是她晒黑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头发不再是复杂发髻和失去了环钗珠宝装点的她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还要小很多,缩在竹椅时竟然看上去很小很轻一团,要知道往日南有音给他的印象总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树。

徐寂宁注意到南有音肩膀位置的衣服破了,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重物磨破了,他试探着轻轻摸了那块破损的区域,无意触碰到南有音的肩胛,瞌睡中的南有音立刻吃痛蹙眉了,然后嘟囔了一句“走开”。

徐寂宁顺着她的臂膀往下看,看到了她的手,上面有一些发白的水泡,红色的是尚未愈合的伤口,颜色更深的则是结痂的,徐寂宁几乎很难相信这是南有音的手。

南有音是被手心处传来的不适唤醒的,她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彻底落下,窗外黑蒙蒙的,屋内点着一盏灯,桌上摆着一罐味道非常清凉刺鼻的绿色药膏。

徐寂宁跪在她的身边,眼眸低垂,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涂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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