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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奶奶。”
“从小到大,你总骂我和姐姐没良心,嫌弃我们晦气,会给家里带来霉运。”她眼眶涩得要命,声线也抖得厉害,“还对所有人说是我们克死了爸爸。”
“难道在你们眼里,爸爸去世了,我和姐姐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诶你这孩子。”站在老人身旁的女人开口,语气是如出一辙的刻薄,“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我们好歹也养了你们两年,不知道感恩就算了,怎么还学会顶嘴了。”
温书棠呼吸更重了些,睫毛扑簌簌地颤:“儿子没了,您还有女儿;丈夫没了,还可以找新的;可是我和姐姐没有爸爸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两年,我们确实在奶奶家借住过,但你们又是怎么对待我和姐姐的……”
“……”
空气寂静片刻,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转身从另一边离开了。
公交车来得很及时。
车窗没有关严,冷风肆虐地钻进来,似利刃般拂过她沾满泪痕的脸。
望着黑漆漆的小巷,她再次想起寄人篱下的那两年。
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从不肯给她们好脸色不说,平日更是把姐妹俩当仆人般对待。
温惠在外面打工,每天回来很晚,温书棠不仅被使唤着做家务,还要照看姑姑家的表弟。
那时她刚上小学,个子和家里餐桌没差太多,很多事做起来都不太熟练,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训斥责备也成了家常便饭。
“怎么连洗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笨死你算了!”
“地上的水怎么没擦干?故意想让我摔倒是吧?”
“是不是你把弟弟欺负哭了?今晚别吃饭了,滚回去好好反省。”
……
那大概是她最小心翼翼的一段时间,每分每秒都活得心惊胆战。
就连吃饭时,筷子不小心在碗沿磕出声响,都会让她在耳边竖起警笛,生怕下一秒会被责问。
眼泪一颗颗砸进掌心,如同火山熔岩般灼热,烫得她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
其实这些事过去很久了,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如今回忆起来,还是会这般的委屈难过。
轰??
闪电划过天际,雷鸣撕破夜晚的宁静。
温书棠下了公交车,想起替换的笔芯要用完了,于是折身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门前风铃摇出声响,电子音报出一声欢迎光临。
拿完笔芯,她回到收银台结账,柜台里的女孩正在打游戏,腾出一只手给她扫码:“十二块五。”
手伸进口袋,却摸到一片空荡,温书棠恍然想起来,早上出门时走得急,她穿的是另一件外套。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出手机,但坏运气偏偏接二连三地降临。
食指在右侧摁了几下,屏幕没有半点反应。
没电关机了…
排在她后面的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耐心似乎有点差,操着一口漓江方言呛她:“小姑娘你快点好伐。”
温书棠柔声说了句抱歉,刚想对收银员说不要了,身后忽然有脚步靠近,头顶出现一道清冽的男声,随即是铺天盖地的薄荷气息。
“我来吧。”
……
便利店的门开了又关。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周嘉让,温书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坏情绪还没整理好,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挂着泪,瞳仁里也蓄着一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对上她的眼,周嘉让明显怔了下,手臂在半空停了又停,才把那盒笔芯递给她:“给你。”
不想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温书棠垂下头,声音低到听不清:“谢谢。”
“你……”
看着女孩的发旋,周嘉让眉头拧紧,心情有股说不出的乱,就像纠缠在一起的线团,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但他语气却是鲜少流露的温柔,如同潺潺溪水,流入这个纷乱的雨夜:“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还是说有人欺负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话,温书棠眼圈更酸,滔天的委屈在刹那间全部涌了上来。
她压住凌乱的呼吸,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是…沙子被吹到眼睛里面了,所以才……”
她向来不擅长撒谎,编出的借口也漏洞百出。
但周嘉让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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