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祠堂(1 / 2)
段家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开祠堂,长老或是族长换人。
长老要是换人当,手下办事的人也会换,段家各个位置的权力会发生变化,所以旁支才想方设法在开祠堂的时候来,为的便是分一杯羹。
段?当族长之前,每一位族长任期内开祠堂的次数不过寥寥。十位长老通常不会换人,直到一个人死在位置上,才会开祠堂,找下一个接任。
但段?几十年来不理家事,露面次数屈指可数,权力下放,导致长老会争斗不休。在他担任族长的这些年,开祠堂的次数,抵得上过往好几代族长加起来。
段?上一次露面还是在十九年前,彼时段家动乱,段西北三姐弟父母身亡,他收养了他们。
然后便回到藏书阁内,一呆十九年。
段家在段西北看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它古板守旧、等级森严。族人们对内勾心斗角,对外嚣张跋扈。段家好似一头凶兽,吞噬世间的贪婪和罪恶成长,努力将段家的每一个人,塑造成不堪入目的模样。
段西北与段圣寻在府邸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开祠堂的重要日子,段家笼罩在一股可怖的气压下,所有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挨打的下人被塞住嘴,只要发出一点呜咽,便会被立刻杀死。
段圣寻说这叫庄严肃穆,段西北不置可否。
血腥的场面,在段家太常见了。
“你爹和你大哥不在?”见段圣寻一直和他在一处,也不离开去找位置站着,段西北不由问他。
段圣寻道,“我在镇诡司有职务,主家给的份例够他们花了,一家有一个干活的就成,他们懒得来。开祠堂,闹心的很。我家全是败家子,有钱花就行,对争夺权利的事没兴趣。”
他往祠堂的方向看去,声音低了起来,“长老会里的人,干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是夺命的阴差,索命的阎罗,哪是我家的草包们应付的了的?三长老的小孙子前日纵马踩死了人,那家人去府衙告他,他竟敢派人放火灭门。三长老把事情压了下来,我倒想让他们偿命。”
说到此,不由忿忿,“十位长老没一个好东西,只一味偏袒,段家的名声,都被他们坏了。”
段西北无奈,他对自家父亲兄长倒是有自知之明。
败家子、大草包。
族叔那般的废物,竟也能生出段圣寻这样能干的人才,委实让人费解,难怪让人嫉妒。
段西北叹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廉叔。”
段圣寻点头,凑到他身边说道,“段钏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对手下成日非打即骂,却从来没见谁在他手里无缘无故死了。就是因为被廉叔管的服服帖帖,说到底,小辈的罪过,都是长辈纵容的过错。”
“这次祭祀,怎没看见段钏?”说起段钏,段西北忽然发现他也不在。
段圣寻紧了紧他胸前负剑的皮带,担心一会儿祭祀的时候失礼,还整理了背上长剑的位置。
他说道,“段钏是廉叔的亲儿子,又不必借长老会的势,来作甚?廉叔是族长唯一的心腹,说起来,你们三姐弟从小还是廉叔带大的呢,十位长老在廉叔面前没那么大脸面。”
“长老们连我都叫回来了,居然不叫廉叔?廉叔看起来比我老实多了。”段西北扶额,做出无奈状。
段圣寻转头还在整理他的剑,顺嘴道,“你忘了上一任七长老的事?”
说完,段圣寻意识到说错话,二人齐齐闭上嘴,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十年前,上一任七长老占了段家最大的势,在段?继承族长之位之前,他已经是七长老,一生经营。等到十年前,长老会已是唯他独大的局面,七长老动了把段?从族长位置上拉下来的念头。
那段时间,连段西北一个孩子都察觉到不对劲,想给段?递消息。段?依然闭门不出,段廉悍每天办的事还是些送饭送书的杂活,他们二人活的和往常一般无二,像是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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