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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夫妻同心,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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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结发合髻,对饮合卺,一一都是与瞿姑姑所讲一模一样,礼官又道了几句贺喜的吉祥话,就带着满屋子的人鱼贯退出了。

乐声不绝,喧嚷渐远,夜幕已落,满室红烛摇曳。

一切顺遂。

顺遂得好像真就只是办了一场婚仪,处处在往好里促着他们,压根不会发生任何不好的事。

裕王能有这么好心?

千钟心里正惴惴着,忽见一双手自身旁探过来,牵住盖头边沿,轻轻把这顶遮了她一日的盖头揭了起来。

这一日里时时能听见这人的声音,却还是第一眼见着面。

那道熟悉的温然笑意映着红烛的辉光撞进眼里,方才还为着裕王的算计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瞬间就落定下来。

才一落定,忽又发觉这人目光有些出神地顿在她脸上,千钟一下子想起今日脸上的装扮,心一慌,忙低了头。

“大人您快别看了……”千钟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道,“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一堆珠子贴在人脸上,跟河蚌成精了似的。”

庄和初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她以县主之尊出嫁,又是御旨赐婚,宫中便照规制用了这种以珍珠为面靥的珠钿妆,雍容亦温雅,也非寻常街巷间能轻易得见。

昨夜庄和初就想过,这样的妆面在她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想来想去,已都是往最美好处想的了,可眼前之人还是远比他想象之中更胜过千倍万倍。

千钟羞恼间微微涨红着脸,白处愈白,粉处愈粉,珍珠颗颗莹润,俨然似朵承着颗颗晨露的芙蓉花。

怎么就河蚌成精了?

“哪有这样好看的河蚌?”

庄和初不自禁伸手,又唯恐逾越太过,到底只是指尖在那芙蓉花一侧腮边笑窝处的晨露上轻轻触了一下,便知足地收回手。

手易收回,目光却难。

庄和初脉脉看着,轻道:“定要说是河蚌,那也是和和美美的意头,是万水千江中最美的河蚌。”

千钟听得脸热,又耐不住好奇,也伸手小心翼翼地往那珍珠上摸了摸。

珠子黏得要多牢有多牢,用手戳着也不动,好像已长在了脸上似的,千钟不禁发愁道:“往后,我就得一直顶着这一脸珠子过了吗?”

“有何不好?”庄和初忍不住逗她。

“白日里倒也没什么不好,”千钟认真地愁道,“可要是夜里睡觉一侧脸,不得把脑袋硌出坑来吗?”

千钟说着还比量了个侧头睡觉的姿势,正将鬓处那一排抵在手背上。

庄和初笑得呛咳,见她当真发愁,也不再逗她,缓了缓气息,安抚道:“不必担心。只是用鱼胶黏着,使些清水沾湿就能取下了,不会硌了你。”

与她好好宽了心,庄和初便说让她先歇歇,晚些姜浓会来送些吃的,也会着人来为她更衣,取下这些行头。

千钟还将信将疑地戳着脸上的珠子,庄和初已起身去一旁桌案处,取了套早先就预备下的纸笔,坐下写起什么。

要照瞿姑姑所讲,他们在房中行过这些礼,庄和初该出去宴客才对。

千钟问了一声,庄和初没抬头,一边慢条斯理地写着,一边与她说,他已经以自己重伤未愈、体力难支为由,将宴客之事交托大皇子代劳了。

“今日来的有不少在朝手握实权之人,让大皇子借此与他们过些交情,也是皇上的意思。”

千钟边听着,边在撒到床上那一堆彩果里拣出几颗枣子,填进嘴里一颗,吃着又甜又厚,就凑到庄和初身旁,将手里那几颗给他搁下。

“您这又是在做什么?”千钟吐了枣核才道。

庄和初也不避着她,写罢停笔,就将那几行字往她面前挪了挪。

“看看,可认得吗?”

这段日子来,千钟已算识得不少字了,可庄和初写下的这些,每个乍看都好像是认得的,可细一看,又都不是。

千钟拧着眉头看了好一阵子,也没认出一个囫囵的,到底还是颇不服输地指着其中一个怪字。

“这个字,去掉外头这一圈,里头这块我能认得,这是个六。”

庄和初笑,“不错。这字读‘散挑六’。”

千钟奇道:“这一个字,怎么念出三个声?”

“这不是寻常写书的文字,这是谱字,专为记琴谱用的。”庄和初拽过一页空白纸笺,提笔一部分一部分将这字重写给她看。

“这个字上,艹为散音,?为右手食指挑的动作,六便是指琴的第六弦。如此,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右手食指挑第六弦散音。”

“这还有个里面带两个数的,”千钟指着另一个谱字,类推着猜道,“就是挑两根弦的意思吗?”

“它读作‘名九勾四’,是用左手名指按在四弦的九徽上,同时右手中指用勾的指法弹一声。”庄和初说着,凭空做了个抚琴的样子,示范出这一指法,看千钟仍似懂非懂,又道,“一个谱字里可能用到多个数字,意义各有不同。”

别说琴谱,什么声响是琴,千钟常日里都分不大清楚。但她尤还记得,早些时候被迎进门时,听见礼官说过一声,请南绥使者献一首什么琴曲。

千钟忽然明白个最要紧的,“您记的是南绥使者弹的那一曲吗?”

庄和初点头,“是其中一段。”

“您喜欢这段曲子?”千钟那时遮着盖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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