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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蓦地发沉,垂眸,借泥水上薄薄一层水光的倒映模糊地看到了自己。
萎靡狼狈,肉皮垂落,不似人。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陆熠的心忽得沉到水底。他早就预料过,狂躁爆发,无人救治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他的命,到头了。
而他早已做好决定。
再不甘心,也只能如此。多年来坚守的原则告诉他,死亡远比活着好。陆熠循规蹈矩活了二十多年,最避讳的便是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陆熠不想,也不能,死到临头,因为本能不可控的狂暴带来麻烦,毁了他守护的联邦安宁。
忽得,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打断陆熠的心绪。
这次他听清了。
“上、上将大人。”
“请、请让我为您治疗。”
话音方落,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精神丝线从向导身上缓缓链接到安静了片刻的哨兵大脑处。
观察室内的医生全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这一幕。
自从陆熠陷入狂暴,联邦总统下令必须治好他以来,军医院尝试各种方法,通通没用之后,又重新将白塔内的向导全部找来做匹配测试。
只是一声声0像是无力反抗的巨锤砸在他们身上,只有这唯一的1%像是最后的稻草,被所有人紧紧拽在手里。
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陆熠沉在泥水里,来不及反应,便感觉一个细如针尖的东西散发寒光猛的戳进他的大脑。
好痛!
痛到全身神经滚动,颤抖。
比被在战场上断手断脚还痛。
那针尖研磨他的脑皮,往脆弱的褶皱里挤,陆熠瞬间痛到五官扭曲,强忍数分钟,终究按捺不住发出惨烈的哀嚎。
周身的场景也如电视雪花般发出滋啦滋啦的动静。
又痛又吵。
方才那道声音还怯怯地请求,“麻烦,麻烦您让我进入您的精神世界。”
陆熠根本来不及做选择,眼前的红雾中突然冲进了一柄巨大又锋利的匕首,直取他水面上的脑袋。
“啊??”
陆熠眼前的场景碎了,他也碎了,那匕首还转动,试图更进一步围剿他。
痛苦蔓延,痛不欲生。陆熠挣扎得更厉害了,原本安静的周身也涌入大量嘈杂的动静,吵闹。
哨兵最怕吵闹。
陆熠全身肌肉爆出青筋,意识开始恍惚,不受控地擂动病床,床边的向导被吓到,软倒在地,手脚并用向外跑。
狂暴的哨兵攻击力极强,更何况是联邦历史上仅出现过三位的s级之一。
见状,外面的傅医生通过耳麦对士兵发令,“快把他带出来!”
说着,他不顾安危,亲自去开观察室的玻璃门。士兵分头行动,两人按住陆熠,两人架住向导,将人向门口带。
“撕拉??”
极为响亮的四道束缚带崩裂声轮次响起。病床上被禁锢的男人猛的坐起身,将身旁的士兵砸开。
他的胸腔距离起伏,每一次喉咙里都发出破碎鼓风机似的呼声,他的脑袋左右转动,猩红双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陆熠从泥潭里出来了。
只是他的境遇更糟糕了。
红雾消失后,是漫天遍地的刺啦雪花,他不敢乱动,如野兽般四肢着地,全身警惕。随即捕捉到了突然安静的空间中的一声轻微动静。
是向导身上的铭牌掉落在地。
陆熠的本能地锁定了他。
不顾陆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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