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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完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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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宁褚是不是提前打过招呼,老两口中午准备的饭菜都不太辣,菜色也挺简单,还一直问席灵意吃不吃得惯。

其实席灵意吃着有点咸,还稍微有点辣,可能因为他们家锅就是辣的。

她只是笑道:“很好吃。”

下午他们在村里逛了逛。

宁褚好像在村里没什么朋友。

老一辈的还好,还会说一声回来了啊,真孝顺。

跟宁褚年纪差不多或者看着有点年纪的中青年,远远的看到还好,走近了好像认出了宁褚,就直接招呼都不打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开着摩托车声音很大地贴着他们开过去,差点撞到宁褚身上的,过去了还用方言骂了很脏的话,还竖中指。

席灵意特别气,但是被宁褚拉住了,让她走在路外侧,别被撞到。

宁褚读的小学和初中在山里,高中在镇上。

他爷爷奶奶说,他年年期末考试都是第一名,是跟第二名能差几百分那种断层第一名,他好像从一开始读书,就有天赋似的。

绿青山镇上那所高中其实建校很久了,宁褚是第一个考到外省的考生。

他之后,那所高中才零零星星有几个考到外省好学校的学生,而现在,也是考得越来越好了。

宁褚读的小学和初中读的学校是同时有小学部和初中部的,因为以前学生不多,所以附近几个村子都是来这里读的,现在愿意来读书的学生多了,所以教学楼就重新扩建了,在使用的教学楼看起来挺新的,还有地方正在施工。

操场看起来也很好,有橡胶的四百米跑道,中间还有足球场,旁边有升旗台,就跟长柘或者江渝的学校看起来差不多。

虽然是周末,但是还有几个孩子在操场边上的乒乓球桌上打乒乓球玩。

“看来你们村子以后搞不好要出奥运冠军哦。”席灵意打趣道。

宁褚说道:“就算拿不了名次,让他们知道世界不只是这几个小小的村子,也是好事。”

席灵意:“现在还会有来支教的人吗?”

“这个学校现在师资还可以,但是每年暑假和寒假还是会申请支教,”宁褚说道,“其实支教,带来的并不一定是知识上的教育,更多的,是眼界和认知上的教育。”

“很多山外边孩子习以为常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新鲜从来没有听过见过的东西。让山里的孩子知道这些东西,这就已经是支教的意义了。”

"知道这重山之外还另有世界,知道生活不止眼前所看到所经历的,这是曾经救了我的东西。我想现在在这里的孩子们,也会需要的。”

-

因为之前宁褚跟席灵意说可能周末时间不够,所以席灵意请的是两天假,周三回去上班,但是席灵意确实没有想到路上花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不过好歹他们周日晚上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

爷爷奶奶给他们准备了两个房间,是打算的他们分开睡的。

席灵意那个房间好大,白炽灯的光线阴森森的,里面还有一口带镜子的红色衣柜。

她就有点害怕,虽然她真的很困也很累,但是等到爷爷奶奶房间的灯熄了,她就给宁褚发信息让他过来。

宁褚很快过来了。

他换上了长袖和长裤。

虽然已经是七月了,但是山里凉,蚊子却多,最好穿长袖。

“过来。”席灵意坐在那张偌大的床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宁褚坐到了床沿上:“爷爷奶奶给安排了两个房间,今晚我们一起睡不太好。”

席灵意:“这房间以前是谁的,这也太阴森了。”

宁褚:“我干爹的。”

席灵意睁大眼:“你干爹?”

她记得陈茵说过,宁褚的爷爷奶奶当时收养宁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儿子早逝,过世的时候已经二十多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褚被收养的时候,是认了那个人做干爹的。

宁褚笑了笑:“开玩笑的,我住的才是我干爹的房间,你这间就是客房。爷爷奶奶说,我干爹人很好,你不用害怕。”

但是丝毫没有减轻恐惧感,谢谢。

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就会依赖熟悉的人。

席灵意一直拉着宁褚的手,不肯让他走。

时间久了,宁褚就脱了鞋上床,让她靠到自己怀里,哄她睡觉。

但是席灵意其实睡不着:“宁褚,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其实过得挺难的。我今天路上看到那些人,对你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宁褚轻轻拍着她:“对啊,虽然改过名字,但是我从小就是被叫杀人犯和强.奸犯的儿子的,有的人虽然当面不会叫,但是暗地里多少还是会那么想吧。”

席灵意直起身来,很认真地对他说:“可是你明明那么好,别人都看不见吗?”

宁褚笑了笑:“我其实还好,他们都孤立我,我就正好读书,反正也不孤单。”

席灵意还是很生气:“早知道你白天就该让我去骂他们一顿,我也骂江渝的方言,他们听不懂。”

“听不懂的骂着有什么用,你还气着自己。就算他们听得懂也没用,跟有些人讲不了道理的,他们本来就不懂那么多,”宁褚让她消消气,“其实我妈刚坐牢的时候,我舅舅总要来把我要回去。”

“他把你要回去做什么?”

“做个劳动力吧。”宁褚说道,“村里嘛,多个人就是多个壮劳力,反正养个人也用不了多少米,总会长大的。”

席灵意:“那爷爷奶奶……”

“后来是你妈妈又来了一趟,把我舅舅起诉了,用赌博的罪名把他告进了牢里。他现在虽然已经出狱了,但是也没有再来骚扰了。”

“那你跟我妈妈,其实认识的时间还挺久了。”席灵意说道。

“对啊,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妈也叫我少打扰你们,后来时间久了,就没有联系了。”

席灵意抱了抱他,她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安慰到这样一个从一个接一个的不幸里成长起来的人,她好像能做的,也就是陪在他身边,不要让他觉得自己被抛弃。

“所以像我这种人,我舅舅赌博成瘾,还有……有时候被他们叫多了,我还真的有时候会觉得……”

宁褚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在这里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觉得什么?”席灵意问他。

“觉得,我是不是天生的犯罪胚子。”宁褚有点不敢看她,而是看着别处,“我其实很害怕,怕我的基因里,就带着那些不好的东西。”

“这不会就是你,总是好像不太行的原因吧。”席灵意说道。

宁褚满脸疑惑:“……我不太行?”

席灵意:“对啊,每次我都感觉这回肯定得做了,逃不过了,结果你都没有继续,这不是不太行,还能是什么?”

虽然对于“不太行”这个猜测,宁褚看起来很想辩解。

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垂着眼睫,解释道:“我不继续,是我害怕不小心有了孩子,也会遗传到那种不好的基因。”

席灵意有时候觉得,一个男的,连对他那方面的质疑都能忍,这个人基本就已经不是人了,快成佛了。

偏偏宁褚就每回都能忍住。

果然,“不太行”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宁褚有原因,她也有原因。

对于性,席灵意也有自己的害怕。

既然宁褚也跟她说了他害怕的东西,她也是时候跟宁褚坦白了。

“宁褚,除了你以外,我没有过别的男朋友。”席灵意说道。

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感觉好像轻松了很多,就好像一个背了那么久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了。

宁褚看起来没有什么惊讶的,他看了席灵意一会儿,说道:“其实我猜到了。”

席灵意:“你什么时候猜到的,你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你在玩我吧?”

宁褚:“就是……偷吃禁果的那个晚上啊,你那天真的很反常,讲了很多‘第一次都是跟我’之类的话,后来……”

席灵意把手掐在他脖子上,咬牙切齿道:“你有本事再继续说。”

宁褚握着她的手腕,笑着看她,纵容她握着他的命门:“后来我想到,你住我那的第一个晚上,你装得那么熟练,其实摸我的手都是抖的,接吻好像也不会。还有……你只碰了一下就不肯继续了。我那时候以为你是不喜欢我,后来你跟我说了那些话,我才明白过来,你应该是没有过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办。”

席灵意:……

他们打闹,或者说席灵意单方面殴打了宁褚一会儿以后,宁褚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把她按到了床头:“这里隔音不好,爷爷奶奶睡眠浅,容易被他们听到。”

这个威胁可太管用了,席灵意立刻就不吵了,还顺便把灯给关了。

“宁褚,其实我还有害怕的。”席灵意趴到宁褚耳侧,压低了声音跟他耳语。

“嗯,你说。”

窗外月光透过山间充盈的水汽凝成的云层,朦胧美好。

席灵意都没有想到,这个在山村的夜晚,在陌生的地方,她依偎着那个熟悉温柔的人,跟那个人聊了一晚上的困惑与恐惧。

宁褚也跟她说了很多,但是他们好像都在对方身上寻找到了答案。

或许因为他们是很特殊的人,所以他们需要许多许多的确认,才能感到安全。

但是好在,他们是同样给予对方那样多确认的人。

-

因为席灵意是天快亮才睡着的,所以礼拜一到了中午才醒过来。

席灵意醒过来,看到全家都在等自己吃饭,都窘得当场遁地了。

但是爷爷奶奶都说只是招呼她吃饭,关心她昨晚吃那么少,今天会不会饿坏。

前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席灵意倒是胃口大开了,所以吃了好多。

只是因为醒得晚了,就只剩下半天了,她觉得此行完美,只是时间太短了,有点可惜。

爷爷奶奶说不怕,叫他们下回过完年再来,多住几天。

他们傍晚就回了那个在镇上的车站,坐上了十二点返回省会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五点下车,赶上火车,然后又是一路奔波。

铁血打工人席灵意,终于在周三早上按时到岗。

-

回去以后,他们就约了个婚检,席灵意其实知道宁褚是被骂怕了,怕自己基因真的有问题。

这是心病,去做检查是最直接的。

婚检结果出得很快,周六上午去的下午就出来了。

宁褚还跟工作人员说自己以前有段时间出现过很严重的幻听幻视,可能有精神分裂症,所以还额外加了几项基因检查。

结果出来,宁褚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病,精神分裂症、躁郁症等疾病的风险基因位点都没有检测到。

换句话说,他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是天生的犯罪胚子。

拿到这份报告时,他看了很久。

席灵意怕他要哭了,结果逗他抬头,发现他没有哭,也没有什么表情。

“你现在在想什么,给点反应啊。”席灵意说道。

宁褚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困扰了我这么久的问题,做了婚检就能查出来。”

席灵意:……

“朋友,这可是婚检,早点来你想跟谁做婚检?”

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一家民政局,席灵意想着来都来了,证件也都齐备,就拉着宁褚进去,把证也给领了。

回到家,席灵意把证拍在宁褚脸上,叫宁褚快点持证上岗。

并且把《贪妄》翻出来当菜单似的拍到他脸上,叫厨子炒一本。

外面是黄昏,夕阳就像他们落在江渝的那盏夕阳灯一样美丽绚烂。

席灵意先看到了宁褚背后的疤。

那道疤很长,从右边肩胛骨直到左腰侧,除了肩胛骨以外的位置都缝合得很好,又因为长大了很多的原因,现在只看得到细细密密的疤痕了,可能是当时的针脚。

而肩胛骨上的可能因为衣服会磨到,虽然后来也涂过祛疤的药膏,但还是光滑鲜红,跟他背部的皮肤格格不入。

宁褚说道:“很丑吧。”

席灵意亲了亲那道疤:“不丑,好像天使下凡,被砍掉翅膀的时候留下的。”

疤痕的触觉很敏感,所以总是会无端地疼,但是她的嘴唇是软软的暖暖的。

他回身,席灵意也抬头看他。他将她抱到窗台上,她也扶着他的肩膀。

在落日的晚霞里,他吻住了他的太阳。

“难受要告诉我。”宁褚还是这样告诉她。

虽然她表现得很无畏,但是他太明白她,她真的很会虚张声势。

可能是那次夜聊,可能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很了解彼此,所以其实还挺顺利的。

他们提前做的功课里面那些意外状况都没有出现,出乎意料的顺利。

也可能是他们真的很合适,开始不久席灵意就出神地看向了窗外。

宁褚问席灵意怎么了。

席灵意用手指向窗外:“你看,外面在放烟花。”

宁褚也抬头望向她所指的方向,怕她冷似的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是啊,外面放烟花了。”

外面没有烟花,只是他从来不会纠正她的胡话。

在她看向窗外时,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想起他们在火车站的遇见,其实那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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