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天荷星(2 / 2)
明明不甘示弱:“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甜甜蜜蜜?我就不听你的,我就不离开他,只要他不离开我,只要我还能忍受!”
她偏执道:“陈飞!你来折磨我吧,你可以欺骗我、侮辱我、贬低我!你可以把我吊在空中,你可以让我俯首帖耳,让我四肢着地,只要你有本事让我爱你!”
“我是说‘爱’,那感觉从哪来?心脏、血管、肝脾,哪一处内脏里来的?”
“或许有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季风送来海洋的湿气使你皮肤滑润,蒙古形成的低气压让你心跳加快。或许只是你内心的渴望,月经周期带来的骚动!他房间里刚换的灯泡,他刚吃完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刚刮的胡子刺痛了你的脸,这一切作用是神经末梢麻酥酥的感觉,就是所说的爱情。”
话落,曲调响起,马路迷茫地站在原地,明明走到吊麦前。
易允看见她开口,听见空灵的歌声。
悠扬、悲伤、渴望着没有结果的爱。
这一刻,像是从话剧的舞台拉到百老汇。她的歌声很迷人,恍惚间,易允都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蓝嘉还是明明。
…
从这一刻起,这出话剧的高//潮正式拉开序幕。马路为了明明去找陈飞,逼他离开或者爱她,最后,马路落得一身伤。明明和他起了争执。
马路却说:“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
“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说不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明明:“你在说什么?”
马路:“诗,我写给你的诗。”
“你写的?”
“是我写的,可能只适合刻在犀牛皮上。”
明明没再说话,扒开了他的衣服,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在他的胸膛上写写画画。
坐在台下的易允猝不及防,皱起眉头。
漆黑的舞台灯光落下,伴着马路起伏的胸膛、收缩的腹部、急促的呼吸而结束。
他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这让马路更加坚信,明明就是他的。
直到??
“马路,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笑:“明明,我是夏天的生日。”
明明笑意淡淡:“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我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生日……?”他妥协了,也猜出了:“好吧,你说我哪天过生日,我就哪天过生日。”
易允讥笑。
不止窝囊卑微,还没有自我。
不过,这种情况他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易允从来不做低头的那方。
“我走了好多家商店,我想一定要买一件礼物,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因为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我。”
她反复重复着这句话,马路被浇了一盆冷水。冬天里,冷冰冰的水打湿他的衣服,他感受不到发冻的寒意,只觉得心脏在逐渐发紧。
“我走了好多家商店,我想一定要买一件礼物,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因为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我。”
明明仍在持续地重复,每一声、每一句的情绪都不一样。马路走到她身后,再也控制不住,将她紧紧抱住。
两人亲昵地依偎,马路嗅着她发间的气息,呼吸都在颤抖;明明眷恋地向‘他’诉说自己的爱意,一遍又一遍,声音带着哭腔。
马路在清醒着绝望着、堕落着:“我知道我在做梦,不过无所谓,真的假的梦的醒的,只要你在这,一切都无所谓。”
灯光落下,再次汇聚时照在蓝嘉的身上。她唱歌很好听,声线优美,气声不绝,不伦是低迷还是高亢都得心应手。
易允想起那份关于蓝嘉的个人资料。她患有基因病,全靠砸钱续命。她本没有机会走上舞台,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谁也无法确定一场话剧可以完美收官,为了消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哪怕她成绩优异,海外的高校还是婉拒了。
然而,当机会真正摆到面前时,她只会牢牢抓住。
没人能想象她走到今天花了多少力气。
耳边是妙曼的歌声,易允凝望着她。
他更想得到她了。
易允心中从未升起如此强烈的情绪,迫不及待地、发疯般叫嚣。
他抿着唇,视线侵略,像一张织得很密的大网,想将她永远禁锢在里面,然后锁起来。
蓝嘉的歌声在即将收尾时,出现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很浅很浅……
当红丝绒幕布落下,她离开舞台,新的一轮正在开始。
化妆师过来给她补妆,卫雨西端来一杯水、里面放着一根吸管。
蓝嘉低头,呼吸急促地喝着。
“嘉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
“不,不是,我……”蓝嘉仔细回想刚刚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失误,“卫老师,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
她蹙起眉头,有些纠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很快,这就被她抛之脑后,明明又该出场了。
卫雨西伸手:“???”
舞台上,马路因为明明始终不爱他而彻底崩溃,他企图将她劫持,却被好友们阻拦劝说,最后,他们对他说:“忘掉她吧。”
所有人都走了,马路呢喃着:“忘掉她……”
“忘掉?你就不必再承受,不必再痛苦,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别人有的东西。”
“忘掉你以后失去和得不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最后一句话,他铿锵又坚决,不再回头。
吟唱伴着曲调再次响起??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阳光通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一场又一场递进,马路的好友们不能理解他对爱情、对明明的偏执,决心找了两个女人来挽救他,企图将他从深渊里拉回来,但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马路坐在椅子上,明明给他披上白色的纱布,给他蒙上眼睛。同样,她也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用推子给他剃头发,直白地告诉他,她把他当做陈飞的替身,那天生日其实是陈飞的,她等了他好久,可陈飞出国了。
最后,她决定忘掉他。
马路又惊又喜,明明摘了眼睛上的白纱,送给他一个用报纸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礼物’,并笑着对他说:“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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