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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打道回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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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穿着月白云肩夹袄,虽不合时宜,在奉天也显得有些过时了。但周蕴文看在眼里,只看到她哭得红红的鼻头。一个可爱的小红鼻子。

杜杳月见他醒了还是止不住哭,嘴上说的话再硬气也多了些抱怨的意味,“周蕴文,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这么可怜呢?”

“你可怜我?”周蕴文歪头看她,忽然笑了,“这辈子还没有人可怜过我,如今临死被你可怜了,我也算不白活......”

“我不会让你死的。”杳月却一把抓住他准备离开她脸颊的手,她定定地望着他,“周蕴文,我来找你,就是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大约是她的目光太过清澈洞明,周蕴文不觉陷进她黑漆漆的眼眸里。许久,他又笑起来,伸手想要拍她的脑袋,却又估计手上有血,收了手。

杳月也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当即脸上浮起红晕赶忙松开手,两个人都有些讪讪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周蕴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喃喃道,“不过我是罪有应得。我杀了人,如今人家要我偿命,这是应该的。”

“不是,”杳月着急,随即脱口而出,“你不是这样的人。”

周蕴文愣住,“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周蕴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杳月说不清,甚至他从一开始都对她不好,对她最坏。但杳月始终记得,今年法岭大雪,簌簌落雪之下她隔着花窗,偶然窥见的那一颗迟迟不肯低垂的头颅。

但这话自然不能跟他说,杳月移开目光,“我就是知道......啊,别人都说,你杀得是亲日叛徒......还有,还有我不能欠你什么。你是因为我才上钩暴露行踪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该救你。”

“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想法。”周蕴文望着少女认真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进而掩去自己眼角眉梢那一抹浅浅的喜色。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都要死了,可在发现她在可怜他时他竟然内心再次可怜地雀跃起来,他可怜地为自己有些开心。他从不是父母心爱的孩子,亦跟旁人没有什么必要的牵扯。

他管这叫做来去无牵挂。然而在生命的最后一站,他才终于正式直面内心缺失的一部分,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有关的温暖。而这温暖来自于一个他爽快离开的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他对她不起。

周蕴文从怀里掏出一份叠好的纸来,奈何受刑后这纸皱皱巴巴的,很是难看。他将纸递给杳月,脸上有些尴尬,也终于给他增添了不少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才有的生气。

“这是离婚书,我自己还有律师都在上面签过字了......”

“所以只差我了?”杳月接话很快,她看起来平静了不少。

“我的确是个不该结婚的人。我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松了口答应父亲。我耽误了你一时,就不能再耽误你一世了。更何况,我如今的情况,你还是尽早签字为好。”

周蕴文望着那张沾了血的离婚书,赧然一笑,“我本来想令写一份给你,但就看样子是没有机会了。但你放心,这张纸同样具有法律效益。”

法律是什么?杳月发觉自己连听懂他说话都做不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明明不识字,可还是借着幽微的月光将这份离婚书看了个仔仔细细,最后还指着那三个落笔潇洒俊逸的字问,“这是你的名字吗?”

周蕴文点头。她伸出手指摸索过他的名字时,周蕴文不知为何咽了口口水。

“你准备的真充分。”杳月伸手挥挥手,将它装入怀中,“周先生如此好意,我怎好拂去。”

她站起来,俯身看着他,“周蕴文,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婚是要离的,但我刚才说的话仍旧作数。我会想办法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也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我。

周蕴文见她如此坚持,心想找个事给她做估计能转移转移注意力,当即道,“我已伏法,估计这两日我爹就能出狱了,到时候还请你多帮忙。”

杳月点头,“这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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