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遗像(1 / 2)
戚晚柠一下被这句话噎住,诡异地听出了委屈的味道。
男人偏过头,只留给她一张晦暗不明的棱致侧脸。
他在不开心?
戚晚柠无措地挠挠头,硬着头皮解释:“我只是单纯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像……”
“巧合而已。”裴景忱的语气听起来并不轻快。
戚晚柠哦了一声,在哄人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的她选择闭嘴。
车内微妙的安静了几秒。
裴景忱侧目看了看两人之间逐渐扩大的距离,叹了口气,迅速找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是一起去我的别墅住,还是一起去你的别墅住?”
见她瞪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温声提醒道:“晚柠,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没有刚领证就分居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戚晚柠的所有借口堵掉,这件事说到底当初还是她头脑一热,强行将自己和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
“去我那里吧,不过可能还要打扫。”
母亲十几年前讨要来的空别墅,这些年戚家一直空置着,估计积了不少灰。
“我已经收拾好了。”
下车后,戚晚柠才真正理解到裴景忱说的“收拾好了”是什么意思。
别墅前院的杂草修剪得干干净净,种植起了火红的鸢尾花,连成片,如天际落下的红霞。
这个季节的鸢尾开花可是不多见,阳光如薄纱洒在上面,美得好不现实。
裴景忱将她的惊讶收入眼底,勾起唇:“我这边有个花草专家,如果你喜欢其他颜色,还可以再换。”
说着,他推开大门,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赫然入眼。
“前两天紧急收拾了一下,你觉得哪里不合适还可以再改。”
裴景忱拿出钥匙,钥匙扣套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如摘下宣誓的戒指一般,递到她面前,“现在,物归原主。”
戚晚柠晕乎乎地接过:“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钥匙?”
裴景忱以为她生气了,正要迈步上楼的动作停了下来,敛着睫毛回身:“提亲当天??抱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今日穿着昂贵挺括的西装,长相和气质绝佳,用黑与白交织的双色曼陀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神秘而灿烂。
然而这分钟男人却低垂着头,浑身释放着自责与不安。
戚晚柠感觉心里某个坚硬的角有了微微软化,的确是有点介意,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况且这间别墅的重新装饰几乎是贴着她的审美来的,挑不出哪点瑕疵。
跟裴景忱给人的感觉一样,完美无瑕的。
她看了看对方布满阴霾的漂亮面孔:“没有,我很喜欢,谢谢。”
裴景忱反应了一下,缓缓抬眸,像微光照亮了墨潭,灰白的亮光从眼底弧过。
“晚柠喜欢就好。”
……
戚晚柠发现裴景忱还很有心的专门收拾出来一间祭奠室,下午,她就忙着在房间里安置母亲的遗像。
“您为我要来的东西我都已经拿到了。”她点燃了三根香,眉眼温和地同母亲说话,“以后将会是我们全新的生活。”
照片中的母亲浅笑嫣然。
对于母亲温芳菲,戚晚柠还停留在七岁那年的印象,依稀记得一个场景??昏暗闭塞的房间,微光从窗缝透进来,母亲穿着一条红裙子翩然起舞。
记忆中的母亲是温柔的、孤寂的,像只永远在追寻幸福的囚鸟。
母亲在世的那段时间,戚晚柠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在戚家你一定要很乖很乖,知道吗?”
很乖很乖意味着不能反抗,而她的乖巧没有打动任何人,最后只是化为一道无形的枷锁捆束住了饱受病痛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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