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春雾氤氲(1 / 2)
晏知愉缓缓回头,觑到谢宴洲饶有兴致的探究眼神,她矢口狡辩:“她骂的是你,我不算借刀杀人,只是好心提醒。”
“哦?”谢宴洲手臂撑在中央扶手上,侧身压近些幅度,勾一勾唇,“那我还得谢谢你。”
他的话碎着寒冰,李安夷听得微微皱眉,望着后视镜关注后方动态。
可晏知愉顿感十足,目光不避不闪,“不用谢,你解决我的饮食问题,我也相应维护你的名誉权。”
对视上不染杂质的琥珀瞳仁,男人眸光微顿,眼睫压低,转回身。
人小力弱还要替人出头,从前如此,现在也是。
车内又恢复静谧,三个男人都心事重重。
晏知愉和雪糕却完全不受影响,一人一狗坐着都能玩躲猫猫,玩累了,她转头看向邻座。
男人双手合拢,手背绷起青筋,目光散焦,长睫在眼底压下一洼暗影。
年纪轻轻就心事沉沉,她微微蹙眉,小声用反面例子教育雪糕:“要做快乐小狗知道吗?别学你爸。”
她的声音清丽微小,可再小声的蛐蛐,邻座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谢宴洲凝了下眉,斜目望向右方,菠萝色灯光下,女孩抱着小狗开心玩闹。
夜风徐徐灌入,女孩身上微甜的棠梨香轻触鼻尖。
停顿片刻,他转回眼,眸底晕开晦涩情绪。
窗外游过车水马龙,穿过几个红绿灯,普尔曼逐渐减速,停在城中村路口。
晏知愉收拾寄养行李,漾起笑颜向邻座道别。
谢宴洲侧身轻颔首,眸光定在她停留过的皮座上,若有所思。
“谢董,回银澳还是?”李安夷转头问老板去向。
男人敛回眼睫,扣紧西装最后一颗纽扣,“等会。”
开门下车,他单手插兜,步履稳速走到女孩左侧,另手接过她左肩膀上的宠物包。
晏知愉被猝不及防吓一跳,摸摸胸口,反应过来对方是要帮她提东西,她弯起恬笑:“帮我搬到楼下就行,我自己上去,上次公司的人爬到楼上都气喘吁吁。”
谢宴洲闻言顿了顿,眉毛微挑,“你当我虚?”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隐隐记得他衬衣下鼓鼓的胸膛,可一点都不虚,她慢慢垂下头,嘟哝:“我是怕你累着。”
谢宴洲深如黑沼的眼神罩住她,扯了下唇,嗤笑一声。
晏知愉不解抬头,对视上沉静而深邃的黑眸,她歪头思考。
思绪迷蒙中,听到谢宴洲似是提醒的话。
“不虚又怎么会爬几层楼梯就累?”
她登时眼眸发亮,回过味来,逻辑链被死死压制,她浅叹一声,今晚第二次不想和他说话。
城中村的路灯和周边屋子同样陈旧,光线昏暗,水泥路凹凸不平。
两人安静往前走,身侧体温很高,她往侧边躲了躲,无端有种拘束感。
谢宴洲留意到她的举动,目光微顿,眼神游移到远处。
他一身定制西服,袖上的贝壳扭扣在弱光下折射五彩光芒,矜贵的气质与斑驳掉色的楼栋形成极大的割裂感。
楼上传出几声外乡争吵声,锅碗瓢盆砸地落下砰砰声响,夫妻间的丑事大肆外扬,高音贝在静夜里越发明亮。
晏知愉眉骨微隆,烦躁地加快脚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