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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寒樱枝白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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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镜背倚青石桌,双手抱臂,闲散地立在梅枝旁,一两朵红梅花苞稀疏立在枝头,被雪水浇得亮晶晶。

王若芙鼻尖萦绕新雪的凉、早梅的芬芳,混合成丝缕清冽的香。人一闻,心肠就舒畅了。

林世镜穿月影白的圆领袍,身段颀长风流,几乎要融进背后这片雪地里。

他笑笑,“怎么不说话?”

王若芙一怔,才发觉自己已呆立良久,眼睫都沾了风雪。

林世镜撑开手边的油纸伞。雪越下越大了,王若芙不作他想,匆匆躲进那纸伞的庇护之下,与他不足一尺之距。

王若芙问他:“方才怎么不撑伞?”

林世镜无奈答:“你来之前,雪并不大。”

……怎么像在责怪她。王若芙暗暗想,但这是林世镜,林世镜应当不会怪她吧?

王若芙拯救了一下即将僵化的氛围:“阿蔷说你要取梅枝雪水,用来做什么?”

林世镜把伞往她那儿偏了偏,悠悠道:“酿酒。”

“酿酒?”王若芙微讶。

“冬月第一场大雪后,取梅蕊雪水,并糯米、花瓣一道埋下,得埋个好几年。”他声音很轻,清冽的调子响在王若芙耳边,“不过观音禅寺的梅香气太浓,不太适宜酿酒。”

王若芙顺嘴问:“那哪里的最好?”

“神都之外八十里,丹玉泉。”

王若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转过来,于是没话找话问:“那并不远,为何不去?”

林世镜转头看着她,忽然问:“你不冷吗?”

王若芙:“……还行。”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裹的荷花白小狐皮斗篷,厚重得一刀捅不到肉,连一丝风都难漏进来,应该……是不太会冷的吧。

林世镜又道:“外头风大,去屋里坐吧。”

“哎!”王若芙制止他,“等会儿,你不是还要取梅蕊雪水吗?”

那一瓢才一半,倘若王若芙没来打断他,也许早就该满了。

林世镜开口之前,王若芙匆匆道:“我有些事想问你。”

“不能让我爹娘听吗?”林世镜问她。

王若芙语塞。

林世镜笑了一下。王若芙知道他肯定看出她的难言之隐,心下一泄气,罢了,从他这儿套不出来陆府的消息,去延庆那儿问问也可以。

只是延庆是个大嘴巴,还得防着她到处乱说。万一萧令佩把她王若芙在打听陆府的事透露出去,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哎,王若芙想,她怎么重活一世还这么坎坷?

“问吧。怎么一直不说话?”正当王若芙出神之际,林世镜却忽然道,“我尽量知无不言。”

王若芙狐疑看着他:“你不怕我问些舅父舅母不能听的?”

林世镜道:“我也想知道什么是我爹娘不能听的。”

王若芙便不再犹豫,直截了当道:“我二姐姐与右威卫中郎将陆府的郎君定亲了。”

林世镜“嗯”了声,“所以?”

“所以我想向你打听打听,陆府是什么样的人家?”王若芙一口气问出来,斜着眼觑林世镜的脸色。

林世镜笑了笑,很认真地答:“用我阿爹的话来说,该是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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