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门真是屈才了啊(1 / 2)
“天皇皇,地皇皇??”
妇人轻柔的嗓音纠缠着孩童的甜梦,昏暗的光线朦胧了她的侧颜,还是能从眉眼间依稀看出她孩子的轮廓。
昏昏沉沉间凉风拂过,像是回到了身边还有人扇蒲扇的年纪,熟悉的腔调停顿了片刻,孩子背后传来轻拍,舒服的酥麻从尾椎蜿蜒直心,催促着闹心的孩子早早睡着。
她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感受到似乎笑着,继而开口补上一句,“我家有个夜哭娘。”
“念够三百遍,睡到大天亮。”
祝福自然久久萦绕不散,同样在上方沉沉浮浮间,垂眸望着孩子,轻声温语悄然在夏夜逸散开来。
窗边栀子花翘起几卷绿叶,好不容易扒拉到床边,探头探脑地透过缝隙往里悄悄看,却被刚弯腰伸臂放下孩子的妇人察觉,蹑手蹑脚地把窗户关上挡住了视线。
任它努力把最末端枝叶抵在窗纱上,竭尽全力拍打着两只皱巴巴的嫩叶,也没能再次进去。
窗木撞击间细微地“砰”一声,把穿过薄纱投在她眉眼间的月光打散。
那一瞬间,她不放心地双手握着窗边,倏然扭头望着似乎还在睡的孩子,静观片刻,才确定没有被吵醒。
随后,她两手上扬,舒展开疲惫的四肢,脚步轻快地抬手拨开帘子,笑盈盈去了东侧的床榻上休息。
这仅仅是一个平凡不过的仲夏夜罢了,萤虫停在草叶上,本就柔嫩的叶片弧度缓缓塌下去一块。
它一无所知地欢快闪烁着它的小提灯,正如它昨夜所做的一样。
过往的一切倏然逝去,不可追忆,急急卷入滔滔洪流,继而瞬时淹没殆尽,沉在恒古不变的寂静长河尽头。
“呼??”
燕扶楹像是从溺水中刚刚挣脱,登然睁眼,呼吸急促,却只看见头顶悬着的深色屋梁也在望着她,明晃晃地提醒她刚才的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哪里还有什么夏夜虫鸣,只有外面刺耳的唢呐声此起彼伏,彻底地灌了她一耳朵杂音。
她猛然坐起身,被褥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堆积在胸前,手掌按在身下床榻上,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猜到是红螺在外面打扫庭院,便有些不耐烦地冲外面喊道:“这大早上的哭什么丧?莫不是急着投胎?”
红螺隔着窗户听得模糊不清,但是隐约能够听见里面的询问声。
她直起腰,拄着扫帚,抹了一把额头上出的细汗,高声回答道:“孟家那个人出殡了。”
“喔。”
燕扶楹倏然撤回了一次生气。
假装自己很忙,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呸呸呸”两声去去晦气。
原来是我前夫死了啊。
那还是应该哭一下的。
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打扰了。
除了真心想去吃前夫的席,她对孟如玺的“去世”倒是没什么真情实感。
毕竟那都是假的,真正和她相处的那个妖也不知在哪逍遥呢。
呵。
反正她一个人也习惯了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燕扶楹没着急下床,在震耳欲聋的丧乐中回忆着梦境的余韵,眼神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以一种冷静客观的态度重新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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