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传信(1 / 2)
梦中往事如镜中水花,将孟如玺整夜都昏昏缠住,将他重新拉进那些琐碎的过眼云烟。
孟如玺做了一夜的梦,醒来还有些头脑发蒙,表情空白地坐在床榻上,也没来得及整理大开的贴身白衫,松松垮垮地开到他的胸口,露出大好春光。
他发愣了一会儿,直到听到窗外唱曲儿的黄莺枝头高歌,尖锐婉转的嗓音这才把他从过去的琐事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扭头,眼神并没聚焦,下意识被会动的小东西吸引,眼神直勾勾盯着黄莺鲜亮的羽衣。
黄莺的后背倏然感受到凉意,下意识缓缓停下梳理羽毛,把张开的翅膀夹紧收回,向右边警觉地蹦了两下。
那截枝头跟着这团黄棉花一颤一颤,这棉花看起来确实是实心的,并不虚胖。
孟如玺似乎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处境,拍了拍脑门,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下来。
他还放松地吹了个漏气的口哨,试图把小鸟引过来。
可惜适得其反,它拒绝了孟如玺的情意,并且换了个相反的方向,故意拿长满白羽毛的小屁股对着他的帅脸,灵巧展翅离开了。
“啧。”
孟如玺看着它自由远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笑了一声,遗憾地摇摇头。
他还不信邪又吹了几个漏气的口哨,声音诡异。
可惜最后到底是自认没这个天赋。
但孟如玺也没纠结过多,修长有力的右手拽着被角,猛得发力往右一掀,便利索地起身穿鞋下床。
孟如玺也没吃早膳,整好衣服洗漱完,在仆人一片问好中,悠哉悠哉出门了。
秋日在江城来的总是格外早,人们会念着今天干什么,却不会故意去记住今天是什么季节,但是他们会凭借感觉来去感受。
他们可能会在摆摊拉车时停下擦汗,偶然看见落下的红叶和已经开始秃的深褐树顶,心里囫囵翻滚过一个念头:秋天来了。
孟如玺熟稔地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小心地环视一遍周围环境,还特地贴近走了两圈,确定没有藏了什么人。
他选定一处,抬脚扫去几张叠在上面的落叶,这才把土拨鼠叫出来。
但是土拨鼠们是一个团结的团体,它们并不知道来者想要找谁,只会派最近的去。
因为一般情况下,妖是不会特意找一只土拨鼠送口信的。
所以出来的这只合情合理大概率不是孟如玺想找的那只。
孟如玺看着土堆里冒出来的这只土拨鼠,无言对视,陷入了沉思。
上一个长得偏小,心思单纯,眼中只有钱和胡萝卜,活生生一副掉进钱眼里还能打两个滚的样子。
恐怕它省下的钱也全部奉献给它的胡萝卜老相好了。
而这只头顶秃出一条缝,毛发均匀地左右分开,看起来像是打工前专门梳了头,更加成熟多秃。
它的手臂自然垂落,孟如玺甚至能清楚看到它臂弯的大块肌肉,黄中带黑的皮毛包裹着的壮硕身体。
活生生一个魁梧的鼠中壮汉。
不过虽然身体强健有力,但是孟如玺觉得这个倒是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不过本来就算作“鼠”,也算合理。
孟如玺的逻辑顺利完成了自洽。
不过并不是名字相似就会长的相似、组成相似,就像是蜂蜜不是蜜蜂,牛奶不是奶牛一样。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反而为自己的逻辑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们上次派来的那只小的呢?”
“不知道。”这只鼠用粗声粗气又带点尖锐的嗓音回答他道。
它的声音听起来很特别,算不上是天籁之声,不过也不能说是难听,扭扭捏捏的大老爷们模样。
孟如玺闻言一挑眉,被它的外表和嗓门的巨大反差震慑到了,噗嗤笑出了声。
他半晌没说话,直顾得笑,甚至感觉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诶”了一声,换个姿势缓解自己蹲出来的腿软,重新细细打量着魁梧的它。
孟如玺呆在这里这么多年,庙前来往人数可不少,这土拨鼠嗓音就是北方糙汉的阔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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