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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解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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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春寒料峭,太庙外仍是松柏森然,清晨的风穿堂而过,攒动的枝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殿内烛火早已燃尽,微光自雕花窗棂中投射进来,映得青石地面泛着冷光。

琉璃炉中残余的檀香味尚未散去,幽幽绕在殿中,让人不辨时序。

阮如安倚在穆靖南的榻旁,身上披着一件银鼠毡裘,面色苍白。

这已经是第七日。

每日轮番来往的宫人、侍卫、心腹纷至沓来,却唯独无叶太医的回信。那本应给陛下施药的神医,却沉于无声无息的忙碌中,让人心生悬念。

她曾遣人去问,却只得回报说叶太医在药房忙碌,不得闲顾及旁事。

忙碌与否无人可证,但既是安国命脉的良方之炼,又怎可催逼?

阮如安深知急不得,只能按下焦灼的心思,守在榻边,时而掩袖沉思,时而出神望着穆靖南苍白如雪的面容。

如今,前朝争议不减,太子登基与否的呼声如潮,镇北王、礼部尚书等人的话犹在耳畔回荡。

她并未正式表态,但朝臣们的风向,太子的年幼,以及穆靖南生死未卜的处境,都在她心头重重压下,好似一块寒铁。

“娘娘,阮丞相到。”

清晨时分,一名内侍轻声通禀。阮如安听闻,心中微动,却不露声色,只轻轻点头:“请他进来。”

阮丞相阮循踏入殿内,仍是一身素袍,鬓间隐有风霜之色。

父女二人对坐,榻旁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穆靖南。外头已是春日,却不见花开,太庙内松柏青苍,冷香若有似无。

屋中只有父女二人,自然也就不用这般在意那些礼数。

“安安,”阮丞相轻声唤,语调沉缓如旧,“已有七日无叶太医消息,你心中可有计较?”

她抬眸看向父亲,眼神平静,却掩不住那幽暗的疲倦。

七日来未得佳音,本就不易让人安心。

然阮如安并不肯在父亲面前示弱,只微笑道:“阿耶无需多虑。叶太医行事谨慎,既未回音,必是炼药艰难。女儿无甚计较,只待消息。”

可是今日便是第七日,若穆靖南真的……

一想到此处,阮如安就强制转移自己的心思。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

阮丞相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此事,却将话头一转:“朝堂动荡,太子监国尚可,但若陛下终不醒……你对太子登基有何见解?”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凝重。

阮如安心知,阿耶此来,乃是为探她心意。若她无意护穆靖南,阮氏完全可倾向太子,巩固阮家荣光;若她执意等待,必有深意。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阮氏自先皇时即为高门大族,百年基业可谓辉煌。

她初嫁穆靖南,本是为家族、为世家权势之需;六年来日日如履薄冰,无不是为阮氏图生路。按理,她不该多怨,一切皆为家族荣耀而来。

然如今,局势非昔日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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