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并蒂双生17(1 / 2)
陆?出院了。
慕容家的老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不过因为占地原因,它离市中心不是很近,或者说很远。事件辐射范围并不大,损耗的只是些有心人。只是可惜陆?亲手布置的外部环境,她很废了心思呢。
慕容清的成人礼毁在了那一天,族谱连着祠堂化为灰尘。爆炸刚刚发生的时候,她正被带着往山上走,去真正祭拜慕容家先祖,只有过了这一关才算是真正能够上族谱。可是当慕容清一个人从狭小的山洞里钻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满地血流。
慕容清下意识要冲出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和睦的一群人转瞬就刀兵相向,然而不等她出来,一股大力将她推进了洞里。她看到了母亲的脸,带着血污却坚定的脸,月亮在树梢间明亮。她听到了野兽的哀嚎,怒气满满的被挑衅背叛的野兽,那把染着血的刀从后面插入母亲的背脊,她听到咯吱咯吱刀和肋骨摩擦的声音。
又一张脸踩着母亲的脸上来了,那是一张愤怒与兴奋交杂的脸,仿佛情绪化成的套子,那张脸倏忽近了,慕容清仿佛闻到血腥的味道,带着湿冷的黏腻的凉意。随之而来的是抓住洞口的手,她被这一切惊到,竟直愣愣半趴在那里,她看到迎面而来的指缝间的脏污,灰黑色的泥土被血液凝结成块。几乎要抓到她的眼膜。
然而又是一声嚎叫,那只手忽然远去了,她好像听到从月亮上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声音,在那痛苦里她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慌,她抓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喘着气,那轻声细语的淑女教导她完全记不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轰然一块大石落下,溅起尘土,她刺激得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流下,很快湿润了整张脸。她的眼珠子乱转,沙尘磨得生疼,然而那快要听清的声音被巨石隔断,只留一片寂静。
她呆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清扶着洞壁,一步步往里走,走着走着,她恍然想起那野兽一样的嚎叫,那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响着响着,里面的情绪慢慢被剥离,她终于想起了那是谁的声音。
‘清清是最棒的!’
‘印象派还有哪些大师呀?’
‘看来我们家也要出一个小天才了!’
温馨的日常走马灯一样从面前闪过,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那些沙子太可恨。漂亮的纹路被刮花挂脏,慕容清扶着土墙,一步步往里走。
‘当时妈妈就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像爸爸一样对妈妈好了。’
‘那是妈妈的天生注定。’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的事。’
手指扣在泥土里,慕容清半爬着往前走,她刚刚其实没有走到头,就感觉泥土脏污了衣服,满心的委屈,便想着回去换一身再来,被哄哄也可以啊。虽然族老说不要走回头路,兆头不好,可是她是慕容清啊,走回头路又怎么样?她妈妈是陆阮,她爸爸是慕容意,她姐姐是陆?,她未婚夫是荣密,她是最骄傲最骄傲的小公主。
宴会上璀璨的皇冠还在眼前,影影绰绰。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前走。眼泪还在往下掉,可是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出,往常哭也要哭得惊天动地一定要得到什么的慕容清,抽噎也不出声。
她面无表情往前走。
那闪着光的皇冠,最终还是化作了月亮的光芒,光芒里那张染着血污的脸突出来,刀上是另一张被扭曲的熟悉的面庞。那令人恐惧的情绪剥离后,她终于意识到了那是谁。
是清清走了回头路的缘故吗?
是清清要把学长带进来的错吗?
是清清不够乖巧吗?
可是没有回头路了啊。
“姐姐??”
“姐姐??”
好像有谁在叫,那叫声在狭小的洞道里回荡,又透过鼓膜顺着骨头传递到大脑。
“姐姐??”
“姐姐??”
“陆???”
那几乎撕破一样的吼叫,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下意识寻求帮助,又恨那个人为什么不在身旁。
“陆?!”
血腥气隐约,喉咙的痛意后知后觉传递到大脑,慕容意摸到自己张开的嘴巴,瘫软在地。
是我在叫啊。
我在叫陆?啊。
我在叫姐姐啊。
可是姐姐,你在哪里呢?
像是无助的人终于不肯承认不肯放弃百般不愿地抽出最后一张底牌,可她以为一定会来的人没有来。就像慕容清最后不甘不愿下意识喊出的陆?,在她意识到后也没有来到她身边。
她没有人收拾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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