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们(1 / 2)
江六爷先怒道:“六郎是你弟弟,怎么可能是盗贼!”
江泠看向他,“那么请叔父告诉侄儿,六弟为何带人攀墙,既是府上贵客,难道六弟不知待客之道?这等危险之事,做之前难道不该斟酌一下吗?”
他语气平静,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顿,冷道:“如果叔伯们不知如何评判,我们不妨去公堂对簿,堂弟顽劣,攀附墙垣,被邻家小女当做是盗贼驱赶,孰是孰非,责任在谁,律法自有评断。”
话音刚落,江大爷便横眉怒目,“你将江家的脸面往哪放,为这种小事上公堂,你简直胡闹!”
江六爷冷笑,“果然是个刻薄寡恩的怪物,不向着自家堂弟,反而帮着外人与族人作对,我们是你叔伯,三郎,你读书竟读成这幅倨傲无情的模样,完全不将长辈们放在眼里。”
江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等他骂完,说:“任凭叔伯们选择,是现在放人,还是去公堂。”
江大爷怒不可竭,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江晖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江四爷拉到身后,“你发什么疯,站后面去。”
江晖压低声音,告诉江四爷,“爹,六郎带人爬江公宅的墙,是为了捉弄欺负三哥,他们还拿弹弓打他,你看三哥的额头,要不是他躲得快,眼睛就瞎了!”
江四爷看过去,江泠的额角确实有块伤痕,靠近眼睛,还不小,以后十有八九要留疤,远比六郎的擦伤要严重得多。
“与你无关。”江四爷呵斥他,“你不要插手。”
他把江晖推到后面,江晖仰头还要说什么,却瞥到父亲眼里的幸灾乐祸与恶意,江四爷在笑二房也有今天。
他不禁愣住。
另一边,江大爷的骂声一直没有停过,他指责江泠冷血无情,胳膊肘往外拐,不敬叔伯,他心中心虚又恼怒,他怕江泠是来要债的,二房那些被吞掉的产业,江泠想抢回去。
不过那又怎样,二弟已经死了,弟妹和离随兄长回京,只剩一个孩子,又是这幅残疾的模样,江泠是斗不过他的,江大爷挺起胸膛,居高临下地说:“三郎,你没有资格在江家的地盘上说这些,你们二房罪不可赦,整个宗族都险些被你们连累,我念在你失去父母,又身受重伤的份上,大伯不与你计较,但你今日对叔伯们如此不敬,不将宗族的脸面放在眼里,三郎,你现在最好给大家赔罪。”
“原本按照族规来说,二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若狠心一些,将你们逐出宗族都是正常的,你挑唆外人欺负自己堂弟,可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
江大爷脸不红心不跳地颠倒黑白。
在他嘴里,江泠反倒成了那个斤斤计较,挑唆旁人欺负堂弟的罪人。
江泠一言不发,目光冷淡,心里只觉得可笑。
江大爷也怒视着他,料想江泠不敢与他们撕破脸,他要是敢闹,江大爷就去衙门,告他不敬长辈,二房名声都臭了,老夫人又病得下不来床,如今江家一切事物都是江大爷做主,没有任何人可以为江泠撑腰,他一定会低头的。
然而,江泠却抬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解下腰间的玉佩。
他随手一掷,玉佩登时四分五裂。
江泠沉声道:“既然叔伯们都在场,那便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江嘉玉,自请从宗族除名,从今日开始,不再是曲州江氏的人,以后无论我做出什么事,都与江氏无关,今日我要带走的人必须带走,不然那便公堂见吧。”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厅中静默。
江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
三哥要脱离宗族!
江大爷回神,“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外人?”
江泠说:“她于我不是外人。”
少年声音坚定,“甚似亲妹。”
他真正的亲人,对他弃之如履,明争暗斗,又高高在上,不将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里,随意喊打喊杀,而叶秋水,自父母离开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江大爷嘴唇抖动,心里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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