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逾矩(1 / 2)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并没有人注意,店家还在教儿子打算盘,无视了叶秋水的话,只当她是胡言乱语。
倒是店家的儿子算术算的头疼,听到她的声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回答,“是三十七钱!”
闻言,男人哼了一声,握着戒尺敲了敲他的肩膀,“她不识字,随口乱说的你也信,你自己算,算不出来就跪在外面。”
男孩愁眉苦脸,耸拉着肩,握着笔继续在纸上图画。
叶秋水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咕哝道:“就是三十七钱。”
半晌,男孩算出答案,“爹,我算出来了。”
男人接过纸张,看了两眼,诧异,“还真是三十七钱。”
方才那个丫头随口之言,居然是对的。
“水丫头。”
店家搁下算盘,唤道。
叶秋水放下抹布,小跑过去。
“你怎么知道方才那道题是三十七钱?”
叶秋水答道:“算的。”
店家笑道:“你学过算术?”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会算?”
叶秋水说:“听你们说的,九九八十一,□□七十二……二二如四……逢一进一,逢二进二……三一三余一,三二六余二……”
她开口,一字一顿,流利地将口诀背出,甚至还记住了几句珠算的方法。
店家惊诧不已,小姑娘一字不错,没有人教过她算术识字,只听着他们方才的交谈声,她就已经背下,甚至能运用来解题。
“你过来。”
男人招了招手,叶秋水走到柜?后,听他说道:“有商携铜钱二十贯,购布十匹,每匹布价三贯,后售布七匹,每匹得钱四贯。又购绢二十匹,每匹价二贯,售绢十五匹,每匹得钱三贯。商盈亏几许?”
这个算术题并不复杂,难得是要算许多步,还要考虑欠银归还,若是加上利息,又要难算许多,且叶秋水之前并无人教导,只是听他们说了一个时辰,背了算术口诀,男人没指望她能解出。
但叶秋水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比划,口中念念有词,“四七二十八,盈十八……欠银四十……本金二十,盈……”
叶秋水眼睛一亮,说:“三贯!”
她算得不快,但胜在条理清晰,不会出错。
反倒是一旁店家的儿子,抓耳挠腮,在纸上涂涂画画,支支吾吾。
一个是教了无数遍,但榆木脑袋不开窍的猪儿子,一个是在边上擦桌子,只听了片刻就背下口诀的孤儿,店家头痛恼怒,不停叹气。
忍不住扭头,吼道:“我教了你多少遍,给你送了多少束?,你学的还不如人家听了几遍的小丫头!”
柜?后的小男孩撇了撇嘴,嘟囔,“没爹没娘,算得快又有啥了不起的。”
叶秋水听到,并不在意。
店家又出了几道题,她都一一解出。
算术并不难,但她现在只会最简单的加减相乘,再复杂的就不会了。
夜里,店家给叶秋水拿了三枚锅中没有卖完的水晶饺,结算了今日的工钱,叶秋水欢天喜地地跑回家中,将两枚铜钱存进罐子里,藏在灶台下。
随后她爬上墙,黑灯瞎火中,一路摸到江泠院子旁。
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小丫鬟蹲在廊下,摇动扇子,炉子上正煎着药。
里面传来说话声,是宋氏的声音。
“昨日知州夫人还同我问起你呢,说怎么三郎不来赴宴,我说你病了,知州夫人很关心你,你快些好起来,过几日我们去拜访夫人。”
寿宴过后,江家与知州府常走动,知州府阔绰,孙夫人隔三差五就办些赏梅宴,清茶宴,请全曲州城的贵妇人们到家中游玩,宋氏是捧场最多的,她瞧不上江家妯娌,喜欢与这群官家夫人们结交。
江二爷攀上孙知州,如今在府衙任职,满面春风,十分得意。
“这些书都看过了?”
“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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