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贤良淑德(1 / 2)
卯时三刻,是凌霄山庄学徒们的早起时间,一番梳洗之后便是晨练,季修会比那些来求学的孩子们再早起一点,去专属于他的后山云台舞剑一番,不至于让他父亲辛苦钻研的剑术自此失传。
只是他踏着晨光熹微来到这里时,已有他人捷足先登。
陈放师出无名,学的是百家功夫,练的是杂乱无章,时常有些别出心裁的想法,但大多数时候季修都看不惯他那些缝合剑法,偏偏陈放对这些招式也不上心,用过就丢,起名也很随意,例如他现在这套,似乎被他赐名为“三月十九日败佛头用”,简称“三月十九”,也算是他众多招式里用得比较频繁的那一套。
确实不错,即便再看陈放不爽,季修也得承认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好得过头了,还记得尚未决裂之时,自己与他切磋三次之后才琢磨出解法,也难怪佛头输得心服口服。
可是这并不能宽恕他擅自占用主人家的地盘。
季修侧过头朝旁边一看,云台附近种植的杜鹃已近花期之末,他随手折下一枝,轻轻捻了捻青枝,而后便随手掷出,直向舞剑之人。
此时尚未完全日出,光照有限,一朵飞花如同暗器一般,陈放却是反手收剑,两指并拢,精准地夹住了那朵杜鹃。
他低头看了一眼红艳的花瓣,朝季修挑了挑眉:“庄主送花的方式可真独特。”
季修冷哼了一声,他瞄准的可是陈放的喉咙,没有半点他说的旖旎意思。
他抱臂看着对方,语气里满是疏离:“谁允许你进来的?”
陈放也不嫌弃那花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将花别在自己头上,听见季修这主人家质问的话,就忍不住笑道:“往日庄主曾邀请陈某来此切磋,来得多了就熟了,当做自己家那般随便了,真是对不住。”
他说的倒是没错,季修曾经是邀请过他来山庄里做客,白日里切磋武艺,夜里促膝长谈交流武学心得。可那是之前了,他认为二人已经在祁梁山顶一战后就彻底决裂,哪还有决裂后还讲昔日情分的。
他昂首道:“陈公子若是不晓得该如何做客人,不妨和院里的孩童们一起从弟子规学起。”
“哎,庄主何必动怒呢。”陈放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半点对不起的意思,“此地客人禁入,陈某晓得了,下次不敢再犯。”
他拾起一边的剑鞘,在季修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时不时还拿余光瞥他,毫不掩饰自己在看人眼色行事,倒显得是季修待人刻薄了。
他刚才没有怒意,这下却是有点薄怒了,季修沉下脸来,警告似地唤他全名:“陈放。”
“?!”他应得倒是快,手里动作也加快了,知道季修这是真生气了,哎,还是那么一点经不起挑拨,一说就炸。
等到碍事之人麻溜地离开后,季修也没了半分舞剑的兴致,他撒气似地又折了一朵杜鹃,可是一见这颜色鲜艳的花朵,就联想起刚才那人还不要脸地别在了自己发间,顿时更看不顺眼,随手将花丢在了一边,甩袖离去。
季修不会指导弟子们的这些武艺基础,年岁大的弟子自发带着年岁小的练习,他也不会督促,全凭自觉,别人要学他便教,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辰时已过,厨房里已传来香味,弟子们也收起剑,准备去食堂吃早饭了。
庄主习惯独来独往,也不喜欢和弟子们聚在一起吃饭,他的饭菜都是单独送到自己房中。季修今日没有练剑,坐在榻上看了一会儿志怪小说,送饭的仆从为他送来了今日的早饭放到了桌上,正常来说他们不会出声打扰,只是默默退下,可是今天有所不同,季修察觉到这人还留在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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