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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孟竖就站在她院子里,任谁来劝都没用。
宋今一向起的晚,昨夜又和青雾闲聊许久,今日就起的格外晚些,听到孟竖在外面站着,颇有些诧异。
“没人告诉他我还没起身吗?”
青雾拿着梳篦给她梳发,朝铜镜里的她看一眼,“说过了,这位孟大人太执拗了,劝不动。”
这确实很符合孟竖的性子。
“罢了,”宋今摇头,披上披风叫她开门,“我去看看。”
外面烈日炎炎,孟竖额上的热汗顺着脸颊滚落,眼睫也沾到一点,沉沉的压着视线。听到开门声,他抬起脑袋,嗓音有些闷:“娘子。”
孟竖这个人认死理,徐南珩派他来保护自己,却让她遭遇刺杀,现在指不定在心里责备自己。
她在琢磨退婚的法子时候,假信便送了过来,于是乎她就顺水推舟,本来是计划的很好,中途多出一个崔怀寄倒也不打紧。
就是孟竖这人,她该怎么劝解呢?
“孟大人先进来吧。”
她让青雾准备凉茶,递给他一方手帕,“擦擦吧。”
孟竖抿唇,这次没拒绝,胡乱擦了把脸,“娘子,昨日的事情,不是殿下所为。”
果真是来替徐南珩求情的。
宋今心里微叹,直视他的眼睛,“是与不是,并不重要。七皇子未婚妻这个身份,碍了盛安里一些人的眼,他们想要我性命,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婚约。”
徐南珩的政敌这么多,有一个杨朝雪几次三番下黑手,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人。
她死了,不仅杨朝雪得意,徐南珩的那些政敌也会得意。
可惜,她偏偏看不惯他们得意的嘴脸。
“所以娘子知道这件事与殿下无关?”孟竖错愕。
宋今不置可否,有心点醒他,“不只是我,我阿爹、曲陵侯都知道,但退婚我是认真的。只要婚约存在一天,我性命受危,于殿下而言,也是一个把柄。”
孟竖嘴皮子动了动,眼睛里还有些茫然。
宋今忽然福至心灵,问他:“孟竖,当初你和七皇子来青州,真的是无意的吗?”
*
青雾送走人回来,“娘子为何同孟大人说这些?”
宋今盯着手里的凉茶,有些感慨:“不知道,就是……想把他从七皇子手里挖过来。”
她总觉得,前世孟竖如此效忠徐南珩,有点蹊跷。
这几日接触下来,她分明能感觉到孟竖是个木讷偏执的人,这种人留在身边谋大事,若是有朝一日政见不同,孟竖绝对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徐南珩又绝无可能被他说服,届时,这种人还能被徐南珩信任吗,不太可能。
所以……前世孟竖为何效忠他?
“啊?”青雾震惊,“娘子认真的,他是七皇子的人啊,哪有那么好挖!”
她笑了笑,语气无所谓:“试试呗,反正又不损失什么。”
*
盛安,杨府。
清丽婉转的琴音似绵绵山水流淌,水榭凉亭之上,一人对月抚琴,朦胧月光洒在身上,如梦似幻。
杨言斌踱步进凉亭,看了弹琴之人一眼,出言打断她的节奏,“你派人去杀那个商女了?”
琴音骤停,女子抬起脸,双眸似秋水明媚,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尽显温婉淑良之态。
“阿爹是来责怪我动了手?”
言罢,她复低头弹奏起来。
杨言斌蹙眉,“你动手便动手,可人还活着,这不是把把柄送给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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