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1 / 2)
下暴雨了,雨滴的声响好比从高山滑落的瀑布一般激荡被听得清清楚楚,安曼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胡思乱想,这张床又硬又破硌得浑身酸疼,她龇牙咧嘴的翻了个身,骨头就跟着叽里呱啦的响了一阵。
满脑子都是那个呆子的一切,就连眼下自己如此不靠谱的计策也只是想证明他还活着,呆头呆脑却又神神秘秘的赵驰让她觉得可爱又可恨,她不由得总能想起日记本上大胆又露骨的内容,那些难以启齿的描写让她看的一阵阵脸红,由此便也真正的了解了他,一向严肃又张口闭口满嘴的“礼仪道德”之人,其实骨子里啊就是个大流氓,就比如曾经写到的那次雪地相遇.....
雪,还是湿漉漉的雪,就算是日记中的天气也总在飘雪,安曼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这么多明媚的艳阳天,怎么偏偏就她的日子总是雪雨风霜的难熬?如今再看,却又能释怀了,若没有这漫天鹅毛飞烟般的雪,又怎么会让他们彼此有了牵盼呢?
那日,孤寒无助的绝望之际,是他将御寒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耐心的询问她还觉不觉得冷,又是不是感到了火一样的热,正常的关心询问似乎没有什么越界的嫌疑,而实际上他在本子上写到那时的心情却是......,只恨不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紧紧的搂着她,直到勒得她喘不上气来也不要松开。
安曼当然不会记得二人最初的那些事情,她进入游戏之时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之前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那曾经的一切也只能通过被记录的文字一一呈现了,想象着赵驰少年时代的那张脸,整颗心就好像装满了的蜜罐涌出了甜蜜,他一定是颤着双唇说话都要打抖的,可目光又一定是温存又柔和的,就像是会勾人魂魄的一对钩子,却在躲闪中带着不自信。
她还不知道是,那时候的赵驰还偷偷的为她写过很多诗,又土又酸的措辞让她想起一次就要捂嘴笑上一遭,可也随着这每一次的笑声加深了对他的迷恋。
那本子确切的记录过他的真情实意,因为每一个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的夜晚,他脑子里都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如何将暗中喜欢了许久的小妹变成自己的老婆。
想到此,她又兀自笑了起来,笑声古古怪怪的像是在哭......,由黑夜一衬,显得怪渗人的。
屋外起风了,房檐下被人挂起了一只灯笼,幽暗的光线透过窗缝投射进来,引得人双眼一阵阵发昏干涩,风中萧萧瑟瑟的老树在窗纸上留下残影,像是张牙舞爪的索命恶鬼,一个人影也随着由远至近的距离逐渐放大......,安曼心中并未感到害怕,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糊涂的计划,一切都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即便是真的发生了难以预料的意外,那么还可以寄希望于呼叫系统的保驾。
屋门吱扭一声从外向内的推开,雨水的湿气也从外边飘了进来,安曼坐起身朝外看去,烛火将他的脸蛋衬得昏黑一片又死气沉沉,好似病入膏肓随时咽气的病人一般。
“你怎么才来?”
那人叹了口气,带着沉重的无奈。
暴雨的夜晚,天空漆黑的像是一块烧焦了的黑炭,闪电时而从空中劈落带着震耳的声响和刺眼的光亮,仿佛将这片土地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刘三佝偻着身子不敢抬眼看她,谦卑的站在床前好比个等候发落的有罪之人,长声短叹的哀嚎抱怨惹得安曼一阵阵心烦,抬手一个巴掌撑在他的头顶,又气狠狠的指责他不够仗义,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尽力。
刘三捂着脑袋也是冤屈的不行,声言自己遇到她之后就没一件好事,先是没了耳朵再又没了酒馆,如今被逼着还要陪她演男女戏,身体精神被双重蹂躏践踏,一点尊严也不给他留......,这说着说着还摸了眼泪,委委屈屈的质问她还有没有点良心......
安曼被说的也有些不落忍了,泄气的坐在床边生着闷气,两人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愤愤的锤拳,那情景若是被谁看了去,准是要浮想联翩的。
事已至此,想打退堂鼓肯定是不行的,安曼只得又一次将曾经的许诺对天对地的发了一遍誓,刘三这才止住了哭声,僵硬的将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正脸却别过去离得老远......
安曼气的翻白眼,一把将他拽过来贴在脸上,刘三一个机灵险些跳了起来,汗水顺着头皮就流了下来,安曼又去扯他的和尚袍,刘三闭着眼亦是不敢反抗,只得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点到为止,不能来真的。”
他才没那么贞洁刚烈,倒不是担心赵驰,反正都已经被认定死了,就算是化作鬼魂也早该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了,他是怕晋王知道了真会找上门来拧掉他的脑袋不可。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伴着倾盆大雨落地,嘈杂一片将所有细小的声响全部湮灭,安曼搂着刘三的脖子,双眼却在洞悉着周遭的一切,平静如常,丝毫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她有些恼怒的捏紧了手,搞得刘三脖子上的皮肉被攥的发紫,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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