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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腰细又能怎么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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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上刺眼的血色将我拉扯回神。

他的声音还是这般美妙,神情还是那般冷傲。

我含住被断弦割破的手指,吮抿着鲜血,腥甜的味道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就像一张被墨水晕染的宣纸,一如我此时泛滥的思绪,绵绵不可止。

在柳州的六年里我的的确确设想过无数种与他重逢的可能,每一种可能里,我都将自己的人设想象得过于华丽丰满。

我知书达理、博学多识,我深沉内敛、文静娴熟,我琴棋双绝、精通书画,我膨胀得一塌糊涂,旁人羡慕得不知所措。

我可真是太优秀了。

可现实是,我与他重逢在一月十八的这一晚,这一晚它冷风刺骨,我穿着一身艳色裙裳,干着我前半辈子没干过的孬事儿。

我饥寒交迫、瑟瑟发抖,我风尘落魄、颠沛流离,我身份卑微、抬不起头,我跌落在尘埃里不知所措,旁人将我轻|贱得一塌糊涂。

我可真是太悲催了。

我拿出还抿在口中的手指??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就算手指它再好吃也须得学会克制。

垂眸看向那纤细的径口,鲜血就像吃人的妖怪一样畸形多变,我宁愿看妖怪多端的变化,也不愿意抬头仔细看一看他。

其实我还是很愿意看他的,但我知道他并不想看见我。倘若让他认出我来,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貌美才被劫匪卖到青楼?我不好意思的。

思及此,我将头埋得更低,不敢说话。我想我在他身边哆哆哔哔了这么多年,就算他不喜欢我,也应该难以忘记我的声音。

我们沉默着,不说话,场面它就一度十分尴尬。

默了片刻,领头的舞姬先跪下来致歉,我也与桌案拉开一点距离,朝他那方跪下。

舞姬用娇娇软软的声音说,“大人恕罪,这是前几日新来的姑娘,不太懂规矩,也没什么见识,早被大人的气场威望折下了腰,一时失误,扰了几位爷的兴致是我们姑娘的不对,回去我们就发落她。”

他没有说话,开口的是穿紫衣的公子,“还愣着干什么?让她重新弹过。”

舞姬应是,不消片刻,她就从侧旁撩起了我的纱幔,低声呵斥,“你怎么回事?这几日不是都弹得好好的吗?今日座上的是太常寺少卿,若是得罪了他咱们都没好果子吃,你省着点儿。”

语毕,身后有丫鬟递进来一把琴,将断弦的琴换走了。

我始终低头将自己掩在纱幔下,这朦胧的一隅天地里,狭窄逼仄得让我快要窒息,胸腔里的忒忒声也险些将我淹没。

舞姬放下纱幔,不再占用我稀薄的空气,我这才觉得心口好受了些,逐渐抬起头来。

红绡之外,他侧坐于窗边,夜风哗然入室,无故拨乱他的青丝,橘色的灯火勾勒出他清致的轮廓,和着朦胧的纱幔,糊出了少许的温柔与谦和,事实是,他通身压不住的清贵冷傲与这群风流纨绔格格不入。

不像我,我常常都是因为贫穷和傻乎乎跟别人格格不入。

深呼吸一口气,我重新拨弦,换了一曲。

刚起调,他便打断了我,“不必换,就弹《离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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