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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孽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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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是锁在密室中的,因而密室门一关,半点儿的声响也无。

周遭岑寂似十八泥犁,阿磐只听得见自己动如鼙鼓的心跳。

阿磐怕黑。

十分怕黑。

她也怕静。

怕这死一般的静。

没有人来送一口水,也没有人来与她说话。

那湿透的衣袍后来结了冰,进了棺椁不久冰就化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骇出一身汗来,又很快凉个透顶,冻得瑟瑟发抖,又开始发热,热得烫人。

一个人不知白天黑夜地关押着,等着门主开口放人。

她在这棺椁里过了年关。

过了怀王三年的除夕,又到了怀王四年的正旦。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头到底关了有多久,也许两个日夜,也许三个日夜,也许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只知道被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似已经死过了一回。

脸白的已然是个半鬼。

趴在密室冰凉的地上如一滩烂泥,面前的是千机门的门主萧延年。

那人居高临下地立着,眉目疏冷,一丝情愫也无,只是问道,“想明白了?”

阿磐口干舌燥,张开那干裂的嘴唇时喉腔里发出了十分嘶哑难听的声音,“想明白了.”

“如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知道了”

那居高临下的人声音不高,仿佛依旧似初时一样温润,“该干什么?”

“做主人的刀,为父亲赎罪”

“是为中山赎罪。”

他的声音不高,然而那一句句的,却似那钉进了棺椁的长钉子,戳进了人的肺管子里。

她低低地应着,“是为中山赎罪.”

然而心中仍旧企图从这冰冷的话后,寻求一星半点儿的温存,因而问道,“主人为何选中阿磐?”

往后余生,总有想起在千机门的时候。若想起在千机门的日子来,总还会有一点温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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