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笔刀缠笼十一(2 / 2)
闻霄却自嘲道:“我有什么脸面故作清高?你看这一张张脸,各个都过得不算幸福,我想我为官这么久,是两袖清风,分文不贪,可为他们牟利的事情我也一点没做。”
辛?道:“闻缜当年,经常救济别人。他是个慈悲的疯子,有谁倒霉都愿意掺和进去,他是愿意拉别人一把的。”
“和父亲一比,我是个自私的小人。”
“我见过你小时候,闻家的子女没有小人,不过是圜狱这些年,把你性子磨变了。”
闻霄惭愧地笑了笑,心里是无边的苦涩。她忽地看到铸铜司的老刘,还有数不清铸铜司的工人。他们像是刚下工,身上挂了个简单的白衫子,蜡黄的脸上纵横着疲惫的沟壑。
老刘和闻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默默抬起手,握成了拳,在自己胸口重重锤了两下。
闻霄想起叶琳的计划,越发觉得不安。
“如果有机会,这些人,尤其是铸铜司的工人,我一定会为他们做些什么。”
辛?问,“怎么突然这样说?”
闻霄苦涩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也不必这么自责。”
辛?叹了口气,抬眼望去,祭场近在眼前。
神像威严,重兵环绕。
辛?绕到闻霄前面,一把握住她两手之间的锁链,扯牲口般拽着闻霄,一步步走上祭台的石阶。
东君玄鸟像庞大的就像个怪兽,只是站在下面,就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压迫得人几乎要窒息。他目光紧盯着妖冶神像像,仿佛看到当时闻缜被吊在上面的模样。
“闻霄,我为官多年,也没有任何造诣啊!”
他声音颤得厉害,似是在忍着哭,惊得闻霄脚步顿了顿,只是他留给闻霄一个默然的背影,闻霄实在是看不透他的情绪,只能跟着一步步朝前。
“我曾经是闻二哥的邻居,闻二哥经常做些好玩的东西给我,小铜马,铜车,还有铜算盘,都靠他,我有个圆满的童年。”
闻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简短地应了声。
“钟大哥曾经在闻二哥家做过工,离开了后他们关系也很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无关年龄,无关身份。我们就是朋友,是兄弟。”
“我是靠着钟大哥做上左御史的,起初也是出错不断,他没责怪我,帮我挡下许多参我的折子。”
“闻霄,你说这些恩情,我怎么还呢?”
闻霄想,其实辛?过得也苦。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儿郎,要处处为人驱使,夫妻感情也岌岌可危,可以说是人即将到中年,先进入了中年危机模式。这是他对父亲不忠的报应,想来解恨又快意。
辛?道:“阿衿有事情从不告诉我,我想的是,我得做个好夫君,我对她好,就算是石头,也能捂热乎。可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是个好丈夫,不是好兄弟,也并非一个好官。”
神像近在眼前,上面挂着两个镣铐,血迹斑斑,闪烁着诡异的暗红光泽。
辛?拉着闻霄的双臂,将她铐上去,“爬梯子是运不上去你了,一会工人们在后面,将你吊上去。你瞧,大风宫在那。”
他顺手一指,闻霄便望了过去。
今日天极好,大风宫是一派金碧辉煌,金灿灿一片连绵的屋脊,高耸的望风楼鹤立其中,与神像遥遥相望。她好像能看到上面忙碌的宫人,君侯与众臣未至,竟显得有些荒凉。
闻霄轻叹一声,“你会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对吗?”
辛?为她锁定镣铐,有些不敢看她:“你不是想逃吗?”
“我是结结实实被铐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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