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空脑尸体隆冬,大雪封山(1 / 2)
隆冬,大雪封山。
天地宛如一间毫无生机的白色炼狱,风撕扯着大片的雪花,扑棱棱割在人脸上。
直到正午,大雪初霁,灰蒙蒙的天破开一丝纱裙似的光,瑟缩地漂浮在苍穹,俯视着苍凉大地。
一阵喧闹的锣鼓隐约传来,山下小镇今年的腊祭无人观看,唯有一个光脚乞丐披锣戴鼓,亢亮的嗓门穿云破空:
“鸡笼鸡屎化松花,马栏马粪变荞粑,秃鸟油凤同栖枫,鲤鱼金龟一口瓮,阳儿奉来阴儿违,阴阳阴阳阴阴阳……”
“什么阴阳阳阴,哪门子的戏,不伦不类!”
茶摊上有人听清了,“咚”地一下,茶碗磕在木桌上,雪白的气喷吐而出:“要我说,世事无常,连同光宗都能被魔物歼灭,莫说什么阴阳阳阴,就是神魔魔神,又有何不可?对吧!”
“去你娘的!”“滚吧!”众人笑骂,有人踢起一捧雪,扑簌簌,洋洋洒洒。
“同光宗?”
距离茶摊十米,枯木掩映的深处,四匹穿金戴银的雪色宝马原地打着响鼻,它们的身后拉着一架豪奢无比的轿子,流苏丝绸,宝石镶嵌,轿子旁边站着一位披黑冠发佩剑的侍卫,一只手按在剑鞘上,拘礼平声道:“是的,殿下。”
“嘶。”
轿中人似乎来了兴趣,“哎呀哎呀”叹了好几声,甜甜地对着侍卫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同光宗后山上的一条老黄狗入魔发疯,不仅将宗门弟子全杀尽了,连带着宗门外的竹林也杀出百余人来。”
“整座山上血染林石,无一人生还。”
“……”
轿子里的“殿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笑的直拍大腿,连巨型的华轿也承受不住这泼天的恩宠,微微摇晃起来:“有趣!有趣!不过并玉,你确定无人生还吗?”
“?”
并玉唇角弧度未变,只是眼神中有微微的惊异,顺着车窗伸出的手指,径直看去??
茶摊前,又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双目似闭非闭,穿着同光宗的白□□袍,头扎一丸小髻,两道似有若无的发须随风浮动,干净的面颊上是平和淡然;
另一位是个姑娘。
姑娘靠在草摊的木柱上,一边肩膀斜斜地倚着,流里流气的姿势,偏生做出一股子矜贵慵懒之感。明明是酷冬,她却穿着一袭单薄至极的鎏金镶白青衣,外套同光宗道袍,眉宇间有如山川起落,胭脂点绛活色生香。
美中不足的是脸上两块圆饼似的??(眼镜),呆板不衬气质,很是煞风景。
轿子里的殿下来了兴趣:“他们在聊什么?”
“‘几片叶子兑水的玩意儿也卖的这样贵,黑心肝的,不得好死!’,姑娘这样说。”并玉一板一眼。
“……”
“‘你能不能闭嘴?’道士这样说。”
“……”
“好了,够了,可以了。”轿子里的殿下冷酷道,“走吧,找间客舍下榻。”
并玉一跃落在车辕上,执起鞭子,四匹宝马踏雪飞奔,朝着金蟾镇的入口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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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那壶烫酒,房璃冻僵的身体渐渐缓过劲来,可终究是杯水车薪。她缩在长凳上抱紧自己,看着陈师兄不疾不徐地喝茶,抖唇道:“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陈师兄啜了口苦茶,脸上毫无感情,“这位姑娘,你方才不是还说,从今以后脱去同光宗弟子身份,只喊我少侠吗?”
“我错了师兄。”
房璃的人生讲的就是一个审时度势,该跪就跪,一点不拖泥带水,牙齿打战道:“师师师兄,一会进了金蟾镇,给我买几几几件衣服呗?我快冻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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