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观音泪六(2 / 2)
李?默言,将茶杯轻轻放至桌案上。郭长规实非他本意,可事关李珩,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扯出一丝讥笑,无奈叹道:“父皇年事已高,却久久不立太子,朝臣不管如何催促,他终是不肯定夺。他不过是想看他的儿子,谁是最后的赢家。如今朝中错跟盘踞,朝臣各自站队,蛇鼠一窝,更是搅的天下大乱。这便是父皇久久不立储的后果,也是我不得不争的原因。”
“要是沈书清知道所有的事全由你布局,以她对郭长规的敬意,只怕是要和你撕破脸。”傅深笑着,看着桌案上的水渍渐渐消去,留下若有若无的轮廓。
闻及此言,李?倒是一惊,可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毫无波澜道:“她与我有何干?”
傅深戏谑地看向他,反问道:“当真无关?”
李?不答,静静注视着茶杯。
傅深见李?不欲言语的样子,笑着说:“你不说,我替你说。今日那石子飞过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堂堂李将军风驰电掣,一下就挡在了人家姑娘面前。”
李?抬眸,目中像是藏了千万把冰刀盯着傅深。傅深识趣地闭上了嘴,不敢再言。
“我有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我能控制住我自己。”李?终是松了口,清楚说道。
傅深望向他,宽慰道:“自七年前的苏家出事,你便如同换了一个人,沉默寡言,闷闷不语,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可最近我发现,只要沈书清在一旁,你便多了些许鲜活,虽然你总是推开她,可我看得真切,你待她不同。”
沈书清的脸庞似是浮于眼前,李?嘴角微扬,没有发话。
傅深接而说道:“阿浔,有时候人要放过从前,也要放过自己。”
听言,李?心中战栗,直直发毛。他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说道:“我永远忘不了我进苏府的那一刻,尸横遍野,堆积成山。我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都没有找到阿晗。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她,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许该庆幸她还活着。可一纸行刑文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苏翊之女已死,你让我怎么释怀。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要这九五之尊之位,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阿晗。”他重重合上了眼,往事浮上心头,倍感酸涩。
傅深默默地看着李?,看着他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攀爬,又不断下坠,如此往复拉扯。
他终究跨不过去。
傅深起身,轻拍着李?的肩说道:“我看见她,也总是会想起阿晗,想起我们曾经的日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静默良久,李?终于深深开口道:“傅深,相信我,我能控制住我自己。”
傅深沉默着,意味不明地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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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出事,新寺又刚刚筹建,工部一下子多了一堆公事,沈书清和钱斯源夜以继日地守在官署,
事关民生,陛下对后巷房屋倒塌之事格外重视,新寺之事稍稍滞后。渐渐入夏,后巷尘土飞扬,沈书清背上热汗滑落,实在是有些难捱。
她感觉有些头晕,想找个地方歇息下。
她注意到了临近那处完好的房子,上次李?出现的地方。
她走至门前,轻轻一推,腐木之气扑面而来。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用衣袖遮住鼻子,顶着扬尘,忍着腐臭的味道走了进去。
房内闷热潮湿,灰尘飘扬,日光被折成一段一段,如刺眼的棱镜,晃得人真不开眼。
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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