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当年不肯嫁春风(1 / 2)
行贿案的重大突破八百里加急传送回京城。
阿命的奏折中清晰交代了范享贵的杀人行为,称此前丁绅虽毁掉范享贵行贿证物,但后者与孟泰等高官密切联系,暗中证实范享贵罪孽的证据还藏着不少,若想捉住背后的始作俑者,还需时间。
这个“始作俑者”是谁,毋庸置疑。
皇帝冷哼一声,将奏折撇到桌案上,“这个庆愿,手脚倒是麻利,派范享贵去九江贪污,她却一点底子没留。”
大伴黄海笑道:“月大人年轻有为,她这案子查得雷厉风行,陛下想要一个结果,也不过就是这几日了。”
皇帝倒不是急躁。
他想扳倒庆愿许多年来,也不急在一时,只是没想到庆愿在朝中的人手隐藏得如此之深。
他思来想去,觉得九江不能只是简单查这一桩行贿案。
“九江多年富庶,官民骄狂,上上下下一股贪腐之气,若非官官相护,这行贿案可不会推脱到几个小小的矿监司官员头上,查,继续查!”
“你给朕拟旨!”
皇帝忽地站起身,深觉九江需要整治,他来回踱步,黄海心里一跳,立时拿起笔开始草拟内容。
却不料,行贿案的消息方传回京城,御史台便上谏讨伐月阿命。
“九江行贿案虽有实证,但各方人员实证还未理清,月阿命轻率查官封府,有失偏颇,遑论家国朝政,岂能容她一异族女子一言蔽之?陛下,此事当与地方官员多琢多磨!”
“身为和亲公主插手两国朝政,却不迟迟择婿完婚,有违大国交往之术!”
“孟泰耕耘九江,此间多年皆是兢兢业业,绝不可能贪赃枉法置百姓于不顾之地,月阿命乃异族女子,其心可居其心不良啊陛下!”
“......”
诸如此类,皇帝气得在朝廷上摔了个砚台。
气归气,但是封阿命为九江巡抚的圣旨依旧由内务府加盖玉玺,加派传驿。
消息一出,朝堂上再次吵得锣鼓喧天,撞柱的撞柱,抬棺的抬棺,活脱脱一个戏台。
皇帝直接拔出龙椅旁的尚方宝剑,怒不可遏道:“怎么?!动了你们的银子是不是?朕告诉你们,这天下是朕的!你们的命是朕的,你们的银子也都是朕的!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是吧!”
“可恨!你们可恨啊!”
群臣长跪不起。
朝堂之上纷争不断,这番动静分别传到季明叙和庆愿耳朵里。
京城安稳一个月,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世子,下雪了。”
寂安看向天空,斜倚在窗柱处说道。
京城秋季已过,街道上有老翁在缓缓清扫着积雪,雪势渐大,老翁拖着跛脚躲在醉春楼檐下。
“孟冬飒飒,凉冷难耐。”
男人眉眼微抬,自榻上翻身而起。
他墨发散乱,当下随意束起,整个人懒散地走向窗户旁的栏杆处,这里视野开阔,无论雨雪皆是赏街景的好地方。
“什么时日?”
“十一月十五,再过不久就赶上年节了。”
阿命前往九江已过两月。
季明叙静立半晌,只见檐下冰柱晶莹剔透,湿润的空气被吸入肺腑,霎时神志清醒。
这些时日酒精麻痹大脑,辞官后日子闲适,他也有时间放松放松筋骨。阿命走后朝堂难得平静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最近又热闹起来。
“皇宫那边没来信儿?”
“还没有,倒是福掌印透露给咱们消息,说是陛下已经拟旨,决意让月大人暂任九江巡抚,彻查九江官场。”
“看来陛下也不算神智昏聩,九江之所以能被庆愿钻了空子,归根结底还是朝堂内外隐患太多,就是不知阿命上任巡抚后会如何应对。”
季明叙思略着,眉头微微皱起。
寂安忽然看向下方:“世子,宣王殿下来了。”
马车的车轮在雪地里压出车轱辘印,马儿拉着车慢行至醉春楼门前,一身穿蟒袍的贵人自车上缓缓走下,赏了那檐下躲雪的跛脚老翁一袋银子,后者跪地连连磕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季明叙见状,觉得这厢若是日后登基为帝,想必是个不错的君王。
不一会儿,“咚咚咚”三声,门被敲响。
开门,露出男人一张疲惫的脸。
方一进屋,他立时挥挥手,嫌弃地皱起眉:“你泡酒罐子里了?”
屋中一股陈年老酒味儿,熏得人头疼。
话虽说着,他脚步却快速挪动到软榻上,一屁股坐下去,感叹道:“没事儿,本王还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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