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枣未全赤(1 / 2)
七月,京城。
烈烈长空猎鹰飞过,一道突如其来的鹰啸惹得众人霎时抬头。
只见幽幽蓝天中,猎鹰翱翔于空,始终紧随着那打马向北的女子。
“那是三公主阿命的驯鹰,据说她是北元少有的女神力手,别看她清瘦,但七岁时就能让一只成年的猎隼站在左臂上。”
阁楼上传来嘀咕声。
这时有几个世家子弟不服气地叫下人拿来弓箭,对准天空跃跃欲试。
一男子忽地自二楼现出身形,一甩锦扇,扬声嘲讽道:“不过是只驯养的鹰隼,谁能射下来,小爷我赏黄金百两。”
人群瞬间沸腾。
而就在第一只箭矢搭弓弹射出去时,那马背上的女子似是有所发觉,她猛地勒马,调转马头之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看向那射弓之人。
那梁二少被这凶猛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弓箭脱手,径直掉下二楼,发出“噔”的一声,直引得旁人哄堂大笑,觉着他丢了面子。
“哈哈哈哈,梁家的二少爷,被一个女人吓破了胆!”
那梁二少面色通红,当下气恼地再次搭弓。
“不过是个和亲的玩意儿,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怕!”
阿命见还有挑衅者,面色瞬间阴沉,她将和亲的圣旨插入怀中,拿起身后背着的弓箭对准醉春楼众人所在的位置狠狠一射。
三箭齐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刚才几个拿弓人的耳际,狠狠钉在了他们身后的木门上。
“噔??”
箭尾余力未消,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尾音,声音铮然,摄人心神。
女子缓缓收手,挂在她腰间的圆月弯刀和弓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街巷两旁看戏之人目光落在她血迹斑驳的异族长袍上,不约而同闭上嘴。
那梁二少差点被射中右耳,当下面色惨白,双腿一软,径直跌坐在阁楼上。
“疯子,”方才赏金百两的男子则嗤笑一声,“这一箭若是射偏了,南魏断无她容身之地。”
当街射杀权贵,这是在打南魏的脸,皇帝绝不容一个异族女子如此嚣张。
有人谄媚附和:“不过是个北元的公主,季世子想要那驯鹰,再派人趁机打掉就是......”
夏日炎热,气氛愈发焦灼。
女人面上有数道细微的刀疤,当下或结痂或流血,双眸如深渊,此时略微藏起沸腾的杀意,只淡淡掠过周遭人群。
她身前长袍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清,倒是身下坐骑的马蹄每一踏步便流下血水,像是在青石地板上刻下了烙印,愈发显得恐怖。
“区区驯鹰,本世子还不放在心上。”
季明叙倚在二楼的栏杆处,眯起眸子,“倒是这三公主,我还有点兴趣。”
十一精骑忽地阴冷看向他,自战场脱胎出的杀意铺天盖地涌向阁楼,世家噤声,双方敌意分明,如同搭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
一道冰冷的女声犹如暗诡响起,“聒噪!”
话音刚落,十一精骑为首的汉子狰狞起眉目,大喝一声,手中冷刀裹挟着万均气力,伴随着几个抡转径直射中那醉春楼的牌匾,“啪嚓”一声,牌匾碎裂在地。
街上的喧嚣声忽然消失,安静得有些诡异。
“牌匾的钱,掌柜的去驿站找我要。”
女人冷冷收回视线,一夹马腹,继续驶向驿站。
身后的十一精骑阴冷地看向季明叙,同样驭马跟着阿命消失在人群中。
而阁楼上的公子小姐们,再也不复先前的端庄镇定。
季明叙从容收扇,仿若未觉般:“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退。”
说罢,退回了雅间。
屋门将阖之际,一男子闪身而进。
这是季明叙的长随??寂安。
“探子来报,阿命此次一路逃亡至京城和亲,只怕是为了躲避北元可汗的追杀。”
他一身青衣,抱剑通秉。
“她身上的血腥味狗闻了都要吐,从北元万里奔袭至我南魏国都,可见是穷途末路,最后才想了和亲的法子。”
男人懒懒靠在榻上,轻.佻的眉眼间风流尽显。
皮相上乘,性子骄肆,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般矜贵的人,是以圣上经常传唤,命他侍奉御前。
寂安皱眉:“她为何笃定南魏会收留她?阿命虽拿着两国和亲的圣旨,但她的杀名早已震慑周遭列国,皇帝不会应允她进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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