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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甜甜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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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迟深十一岁刚过不久,祁樱身上还背着罚令,迟深却说,错不在她,他来替她担责。

可是祁樱却朝他晃头,发髻上的玉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她稍稍歪头,拿着一把堪比她一样高的扫帚随意舞弄,黛眉之下的杏瞳碎出耀眼柔和的星光,道:“不用呀,戒律司的人只罚了我扫宗门半余月的地,樱儿自己能扫的呀!”

她自然而然地来到他身旁,穿着厚厚的雪袄在地上向他捧开手,精巧的鼻尖上落下一片枯叶,她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这新学的控物术真是太好用了。

十一月中的季,说不上很冷,偏偏祁樱的阿娘生怕她清扫的时候受了风寒,特意让皮了件雪袄,这雪袄的颜色粉白,环颈的绒毛轻柔若羽,祁樱可喜欢了。

祁樱见他剑眉微微蹙着,神色有些难看,她不解,正欲想说她在戒律司领罚的时候特意同左青巧言令色一番,将她的罚令从三余月更为半余月,还被母亲称赞厉害,却见他一身单薄黑衣,腰间的玉佩也不知所踪,若不是一张俊俏脸顶着,真看不出一丝魔族少主之气。

蓦地,她忽然问:“长玉哥哥,你真的不冷吗?”

正是残红之际,远山的霞光轻轻落入他的盈眶,漆黑的瞳色染上一层灿光,俊冷的轮廓罩上一层薄薄的金丝纱雾,迟深瞧着她,不冷不淡道:

“有蕴温咒。”

“什么咒不咒,我问你冷不冷呢?”

她当然知道他有蕴温咒,只不过,有咒就不会冷了吗?

“还有,长玉哥哥不是被罚不能用咒术了吗!”

“长玉哥哥伤好了吗?还需不需要我再去珍药阁给你寻一些?”

她说到这就有些气,明明大打出手的是她,将人打残的是她,敢于认错包揽全责的人还是她,为何最后还是罚得最重的还是迟深。

早知这样,她就该把他们全打残。

祁樱愤愤地想,耳畔忽然听到他说:

“不冷。”

伤口也……不疼。

迟深侧过身,似乎不再想回答她的疑问,抬手忽然化出一道黑红之气,祁樱蹙眉,飞动的扫帚忽然断了线,倏然掉落下去。

“诶!”

长阶殿难爬难登,若是掉下去,可是要累死她了。

黑红之气倏然将那把扫帚稳稳盈上来,接着又不受她控制地扫起地来。

祁樱眼眸微动,道:“长玉哥哥,这是魔域之术吧?”

她以前只偶尔在他屋里见着他用过,眼下他竟敢当众施展,变卦变得令她有些不可思议。

她明明记得,他同她说过他父尊不允他随意使用的。

“你不怕被你父尊……”

迟深侧目,敛眉道:“仅此一次。”

祁樱朝他走几步,点头道:“好呀,长玉哥哥,樱儿也想学!”

这么一说,他用的蕴温咒也可以换魔道之术保暖,往后也不会因为被禁用仙术而受人欺辱。

迟深怔然,眸光不动声色地荡了一荡,觉得眼前的祁樱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先前在他屋里不小心被她撞见,迟深还怕她会禀告宗门的其余人,若或是她那尖锐刻薄的叔父,他当时,差点动了欲想杀她的念头。

不杀,也要危言命她吃下忘忧丹药,抹去这一段记忆。

只可惜,这小孩只是乌睫微颤,笑盈盈夸他真是厉害。

她真是……不可理喻。

“魔道一术,不可乱学。”

祁樱不高兴了,拽着他的衣摆理论道:“为什么呀!长玉哥哥身为魔族能学仙道,我为何不能学魔道!”

这话她早就想同他说了,她上会在他屋内见他用了魔道之术,特意去藏书阁翻阅经书,上上下下将藏书阁翻了个遍才找到一本有关人修魔道之书,那本书也名正言顺地写了人是能修魔道的。

残霞落去,迟深的漆瞳也一点一点浸红,寒风寥过,祁樱不觉得冷,只是觉得眼前的迟深可恶,他仍是与先前一样,遇到他不想回答的疑问,他绝不会回答她。

祁樱心生一气,忽然捻去控术的术法,任由那扫帚滚落下去,她咬紧唇,愤愤道:“长玉哥哥你自己扫吧!”

她留下这句话便跑了下去,两阶三阶,四阶五阶地跳,身影若清风,很快跑下几里长阶。

她这才回眸,却见迟深不追,只是在那长阶之上认真地扫着地,心中更气,倏然不管不顾地捻下疾风咒跑下长阶之殿,一直到跑出宗门,一直跑出斐云山,甚至跑到了山下的无名坡。

一直到她稀薄的灵力用完,山野之外吹来彻骨寒风,祁樱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的荒野之地,周遭之内,空无一人。

祁樱瞳色微动,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里,是哪里?

祁樱回首一瞧,群山之上,浩荡之巅,俨然亮起一盏明灯。

那灯不是寻常的灯,而是斐云山的灯,灯光盎然,是明亮的金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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