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触及(1 / 2)
中军大帐的帐门“唰”的一声被掀开,几人齐刷刷回头,看见蓝辙半披着裘衣站在门口,正阴着脸看向他们。
林斯言慌忙捂住嘴,跟着众人一起四散而跑。
叶筝转过身,看向在门口站着的蓝辙,“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蓝辙放下帐门,“他们很吵,你没听见?”
叶筝将药袋放在桌子上,开始分,“他们说的是你,与我何关?”
坐到她对面,蓝辙默默解下刚刚披上的裘衣,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刚刚自罚,汗如雨下,胸膛如水洗过一般,肌肉线条清晰在目,令人啧啧称奇。
叶筝仿佛眼瞎一般,视而不见。她打开一瓶舒筋膏,挖了一些在手指上,起身走到蓝辙身后,朝着他挺拔有力的背上那条横贯整个左肩的疤痕上抹去。
她力度不小,蓝辙感受得出来她的随意。
随意得,像是在往一块猪肉上抹油。
他微微活动筋骨,试探道:“我……其实没事。”
要不还是算了?
叶筝依旧听而不闻。
抹完后,叶筝便把正了他的肩,一边按他的筋骨一边说:“罗先生关心你。”
蓝辙默默叹气,“这话少说,明柯在意。”
按到他那块狰狞的疤,叶筝感受到指尖下斑驳不平的皮肤痕迹,她问:“你这伤是新伤,不过半年。”
她指尖的温热透过疤痕传到他冰凉的脊背上,使他不由自主轻颤一下。稳定心神,蓝辙点头,“是,六月份跟长冰军对战时,被敬岚卿扎了一枪。”
叶筝看着那枪伤,又问:“你们定远军的军医,这么菜吗?”
留下这么大的疤痕,这么难看。
“季大夫医术不错,七天我便无虞了。”
叶筝默然无语。行军之人多不能顾及所有,情有可原。
正完,叶筝走到一边去净手,漫不经心地问:“敬岚卿,长冰军那个女将军吗?”
蓝辙将脱下的单衣穿上,静静注视着她在水盆中搓洗的手,“是。你听说过?”
那手洗净了,甩甩水,“你和她名声在外,茶肆酒楼之中谈论从未少过。”
“领军者皆如此,人们口中的谈资罢了。”说罢,递给她一块手绢。
叶筝接过,擦擦手上的水,“她功夫不行,那枪来的致命,若她能多三分技巧五分力,她便能少一个敌人。”
蓝辙苦笑,“你在感慨她错失了杀掉我的良机?”
叶筝抬眸看他,“难道不是吗?”
蓝辙默默眨眼,是这样没错,但是,“叶筝,我们是大川人。”
“就事论事。”她把沾了水痕的手绢塞在他手里,“她武功低于你,但能与你相抗至今,说明她比你聪明。”
“她年前就在招兵,年后要发一场大战,与我们定好了在正月十五往后。”蓝辙低眸看了一眼那帕子,缓缓收起来:“你要一起看看吗?”
叶筝走到桌边收拾东西,“不用。”
话刚说出口,叶筝转身看向蓝辙,“你们今年这场打完,就该定了吧。”
蓝辙点头。
叶筝沉思片刻,“你能把阿厌带回去吗?”
蓝辙皱眉,“他是通敌遗孤,带他回京,你要他自寻死路?”
“你没有立刻处置阿厌,说明你其实并不觉得祁家通敌属实。”叶筝缓缓道,“况且,你与太子交,你们二人立场相同,日后会帮祁家沉冤昭雪。”
蓝辙蓦然记起那天她在自己书房乱翻书信。
“你为何不觉得,我凭此军功封王后,会将祁厌推出去,以博得更大的功劳?”
叶筝对上他的眼睛,“你不会。”
“这可不是小儿科的事。”
叶筝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眸子里那个小小的自己,“你不会。”
蓝辙突然一笑。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叶筝。”收回目光,蓝辙默默转身,“但愿如此吧。”
塞外荒野,境域辽阔无垠,风吹过来,无任何阻拦,倒显得轰轰烈烈。
叶筝吃完晚饭朝外走去,远远看见罗先生一个人静静坐在小河沿。
她默默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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