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鱼鱼(2 / 2)
温遇听见,抬头有些疑惑地往小声的地方看去,有学姐走到她旁边:“没事学妹,不用管他,他这人就这样,和谁都自来熟。”
她这才往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学长身上看,见他似乎有些尴尬,双颊都因为充血微微红起来,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道了句歉。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发育期,温遇却明显要看上去清瘦些,只有脸上能看出点肉感。
可能也正是因为脸上轻微的肉感,也让她多了点柔和的气质。
像一颗绵软的棉花糖,阳光稍微燎到一点,就能化开。
有时候也可能燎过头,直接着起火来。
比如今天早上她花了快半个小时整理刘海,最后还是翘边,气得她把整个刘海都梳上去,用卡子别好。
发誓在刘海主动和她投降前,绝不把它放下来。
主打一个有仇当场就报,绝不内耗。
刚才有意搭讪的学长有了台阶下,刚才的尴尬基本消失差不多,余光瞥见温遇头顶的小兔子发卡,心底又开始痒痒。
见她手里抱着的书,他试探问:“你喜欢这本《窄门》?”
温遇想说自己还没看,就听他说:“我看过这本,要不我们加个微信聊?”
目的有点太明显,小兔子眼里明显捎上警惕。
气氛凝滞两秒,少女偏头,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一直在等自己回答的学长往她左边看,有所收敛:“主席好。”
他带头,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人喊主席好。
温遇掌心抵在硬质封面,侧头看才站在旁边的人。
细碎额发有打湿的痕迹,眼窝深眼角阔,鼻梁高到落下侧影,上身挺直如竹,符合小说里对少年的惯有描述。
比起刚才程以桉提到的那位天文社副社长,还是眼前的人让她更有印象些。
毕竟常年和谢闻颂呆在一起,她遇见别人说帅哥,总是会下意识和他做比较。
温遇这次倒是没在两个人身上比出高低,只是略微停顿,打算继续看手里的书。
陆星桓点点头,给他们指了个方向;“操场中央有免费领水,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
“这里人怎么这么少?”陆星桓视线在几个看位的同学身上逡巡,注意到正看着他的温遇。
视线几分重合,陆星桓目光划过惊讶,只是很快被压下去,没被人发现。
刚才和温遇搭话的学姐道:“宣传部制作手册的时候忘记把今天书市的消息印上去了,现在所有学生都聚集在操场,基本没人来这。”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人这么少。
陆星桓了解情况之后微微颔首,低眸瞄了眼腕表:“我现在去广播站把书市消息发布出去,你们这边一会可能要辛苦点。”
说完他便找了几个同学离开,温遇倒是合上了手上的书。
发布广播之后,这里的人肯定会变多,她不想和人摩肩接踵地看书,把书放回原位就准备离开。
刚才没要到微信的学长在她身后喊了句,人声嘈杂,温遇也没听见。
差不多感觉没什么可继续逛的,温遇刚要问程以桉忙完了没,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
程以桉给她带了听冰镇七喜,还有一条她平时爱吃的青苹果软糖,温遇拆开,剥了一颗给她。
程以桉摇头,从兜里掏出条橘子汽水味的摇晃示意:“我哥请客,你就吃吧。”
程以灏比她们高一届,理科楼不在附近,怪不得程以桉去了挺长时间。
“我刚才跟着我哥去广播室,结果陆星桓正在那儿。”程以桉垂头咬了口雪糕,突然诶了一声,“你还记得他吗?咱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
温遇喝了口汽水,感受口腔里气泡炸开之后的辛辣,同时回忆:“有印象吧。”
有印象这个回复并不是含蓄,温遇确实和他不熟,在他的圈子里,她也只和程以桉比较熟悉。
“没想到他现在都成学生会主席了,刚才我目测他比我哥还高。”
程以桉露出夸张的表情,伸出手比了个高度:“目测至少180加。”
温遇没想到刚才碰到的人是陆星桓,坚硬的椰子壳裂开小口,汩汩回忆涌进,比程以桉刚才提起时来得更快。
果然每个人的小时候和长大都差别很大。
温遇没和她说书市发生的事,今天的经历很快被翻阅过去,她甚至也很少想起,以为这就是最平常的一天,直到她第二次遇见陆星桓。
实话来讲,“遇见”这个词并不准确。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陆星桓,经常会出现在学校举办的各个活动,而温遇往往是台下看着他的那个人。
可也只是这样看着,鲜少参加活动的她,自然和陆星桓没什么交集。
所以那次,准确来说也是个意外。
温遇的生日在月中15号,而在温途出生之后,每个月这一天就成了父母固定带他去检查的日子。
一开始没想到温遇的生日在这天,定下之后按照流程走了几个月,要到她生日的时候才发现。
当她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和父母发生分歧时,是在温途出生不久之后。
她问父母为什么一定要把日子定在这天,他们却说这已经是和医生约定好的事,每个月都是这个日期,也不太好改。
再往下说,就提到温途的身体状况维持到现在是有多么不容易。
可温遇想说,他的病并不是她造成的。
只是每每看到徐翩禾疲惫的眼,这些话又都咽下去。
既然父母那边不方便改,那就只能让温遇妥协。
她也确实妥协了,那之后,她的生日都挪到了14号那天过。
可她十六岁生日即将到来的14号,温途不知怎么,吃过午饭之后突然开始呕吐,情况紧急,徐翩禾和温成钢着急忙慌把他送医院,而选好蛋糕带回来的温遇面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家。
她得知前因后果后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把整个蛋糕吃完,蜡烛没点,生日帽也没戴。
这些最后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吃完蛋糕,她自己照常规划好学习休息,到点洗漱睡觉,然后第二天继续早起上学。
仿佛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看见徐翩禾给自己的留言,说温途吃坏了东西,而且今天还有检查,可能暂时还回不去,说生日回去会给她补过。
温遇嚼面包的动作慢下来,在对话框缓缓打了个好字。
上午体育课自由活动之后,温遇一个人上了教学楼顶楼。
这里是学校的天文台,还有一小块露天活动的地方。
脚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她专注数台阶数量,眼前突然落下薄薄一层阴影。
她吓一跳,还以为撞见老师了。
温遇仰头,略微紧张的目光被对方全都接住。
一垂头一仰头,四目相对。
温遇扶着栏杆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陆星桓明显比她更快反应过来,往后撤两步,顺手打开身后的门,笑着看她:“要进来看看吗?”
温遇步伐稍顿,随后跟在他身后进去。
“坐吧。”
陆星桓从角落里拽了把干净的椅子给她,自己则随意靠在桌子上,捋平卷子角,右手大拇指把自动铅笔摁出铅。
温遇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支着的望远镜,虽然这里比较宽敞,但是她总感觉拘谨。
尤其是在知道他是陆星桓之后。
“你想看什么,或者想动手尝试什么就去吧,如果不会用设备可以问我。”
温遇注意到他手边放着的正是近期考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还有各种颜色的批注。
压在卷子下的应该是草稿纸。
温遇第一次见有人草稿纸比卷子整齐的,思绪分叉间,她听见陆星桓的话,摇了摇头。
“我待到快下课就走,不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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