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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道恒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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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姐姐的健康茁壮,力量感十足,路耀宗却是宛如秋日的落叶,只剩在梢头随风摇摆的一丝气力。

哮喘让他常年不断地吃着药,别家小孩调皮捣蛋,疯跑疯玩的年纪,他却始终缠绵病榻。再后来连独立行走的能力也丧失了,每日只能由路昭昭背着到院中散散步。

路家的长辈急疯了,几乎寻遍天下名医,却都说路耀宗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非后天药石可医。

那年路昭昭已经二十岁,出落得水灵苗条,粗布麻衣难掩姿容。她每日长跪佛前祈祷路耀宗能活下来。她怕极了,怕路家再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天地之大,她又能去哪里呢?

路招娣却闯进佛堂,一把拽起她:“不要跪。他没了还有我,大不了我们一同离开路家,去省城,去京城,去哪里都好,总能有一处容得下我们两个。”

路耀宗虽病着,却始终端着他家中太子爷的架势,对路昭昭颐指气使,非打即骂。自己打不动,便要求她脱了外衣跪在院中,自己扇自己耳光。路昭昭流着泪,在满院下人的注视下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自己。

屋内,路耀宗尚且稚嫩却残忍无比的声音响起:“没吃饭吗,打响些,爷就爱听这声音。”

再过几年,路耀宗到了能圆房的年纪。路家人迫不及待地安排了喜宴,准备再用一次正式的婚礼为儿子冲冲喜。

此时路耀宗已经在榻上久卧不起,昏昏沉沉,只有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咳嗽才能显现出他还活着。

婚礼前夕,路招娣整理好仅有的一点积蓄,二人终于下定决心要逃,约定了半夜便在后山相会。

但是路昭昭回房整理东西时,却发现屋内路老爷早已等待。一见她来,路老爷关上房门,一脸□□地逼近她。

“耀宗不能行人事,要保证我们路家血脉纯正,只能我这个做父亲的代劳了。”

他早已觊觎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奈何路夫人的缘故才一直没能下手。如今眼见儿子的身子骨没了指望,路夫人这才松口,默许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

路昭昭哪里能反抗一个壮年男人。事后她万念俱灰,一时间更觉自己配不上路招娣,便想到了去死。

麻绳悬上房梁的一刻,她内心恨意忽起。索性如今连做鬼都不怕了,何不带上那个害她一生的根源一同入地狱?

袖中藏着细绳进了路耀宗房中。他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双阴恻恻的双眼却盯着路昭昭,让她心头的怒火越烧越烈。

将绳子环绕到他的脖颈上,路昭昭心一横便要用力。路耀宗已经没多少力气反抗,求生的本能却让他一口咬住了路昭昭的大腿肉,钻心的疼痛伴随着鲜血流下,路昭昭却始终没有松开手中的绳索。

片刻后路耀宗没了动静,四肢扭曲地自床上滚落,两只眼睛还圆圆的瞪着,似是有无尽的不甘。

因用力过猛而脱力的双手垂下,她却释然地靠在了床头。终于结束了,这下便是去转世投胎,上了孟婆桥也没什么遗憾了。

屋外却倏然传来一阵人声,自远而近,听着便已到了院门口。

一个婆子的声音格外突出:“夫人,我早便察觉了她们二人有私情,只是一直没敢确定。那贱女子此时定在房中,水性杨花的货,竟缠上了大小姐,背叛少爷,实在该杀。”

窗户纸上映出了下人们手中的火把光亮。路昭昭虚弱地扭头看着,反正也走不了了,不如一力承担下罪责。

只盼着路招娣等不到自己,能机灵点,独自走了便是。以她的活泼明朗聪明才智,想必去了外面也能活下来。

下人们踢开侧屋的门,却发现空无一人,路夫人便径直向路耀宗房内走来。推开门,一眼便见到儿子横在地上的尸体。脖子已经被细绳勒断了一半,伏趴向下的姿势让他的一只手指向门外,似乎在向路夫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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