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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东澧风云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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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他的心与他一般,廉价低贱,不知悔改

世子府与阴阳阁相距甚远,即便是快马加鞭,也用之足足一时辰有余,至阴阳阁之际,已至戍时,二人齐齐翻身下马,谢知韫紧跟于任关山之后,与她一同走进阴阳阁。

然此刻的阴阳阁中,只有几抹零落的阁员人影。

那些个均为守阁之人,普遍之况下,他们为轮番之制,一批留下守阁,一批外出集各方情报、监视各方,未有任关山吩咐,不可擅自校改,否则便会依阁规,被逐出阴阳阁,不过,还有除此外的一类特殊之况,如若阁中遭灭顶之灾,又无法调整之际,阁员便可皆留于阁中守阁,纵然已排好班次。

任关山带谢知韫行走于阁中,青松绿竹随风沙沙作响,挟裹路过的阁员们脚步之声掠过耳廓。

阁员们路过二人之时,皆会纷纷作辑问好,当然,那也仅是对任关山道说的,可当她点头示之接收之后,阁员们却未立马离去,还将目光驻于跟她身后的谢知韫身上。

谢知韫低着头,于月光之下,步步紧挨任关山影子,每临近她影子一寸,他唇边笑意便会加深一分。

路过二人的阁员之中,大多皆见过谢知韫,然在见他这幅个模样之时,颇为惊讶,他往昔分明并非这般稚气,而为与阁主八九不离十的性子,面无表情、疏离客气,甚至还可看出些儿冷淡嫌恶的意味儿来,可他现下却这般……

几人瞧了那小世子未几,便被前方的任关山觉出,她毫无预兆地停下,微微侧过头,隔着眼布慢扫过他们。

她的眼神犹剑刃一般锋利,阁员们吓得连忙收了视线,他们惊惶失措、慌不择路,快速前行,逃离其视线。

谢知韫未瞧路,直直撞上任关山的背,他早已于束发那载便高过她,而因头垂得低,与她庶几持平。

然于撞上她之际,额便不偏不倚地抵于她的肩膀之上。

任关山被他这一撞得心悸一息,她颦起眉,转头瞥向他,只见谢知韫由她肩膀之上猛然抬起头,仓皇慌乱却又羞怯懊恼的目光于她眼前全数暴露无遗。

任关山看得出神,她甚为奇怪,身为傀儡,他的情绪未免太丰富了些?不若待取之心头血,便重下加固傀儡术?

她一直在这般看他、这般想着,也丝毫未察那谢知韫因她只“目不转睛”而发红的面颊。

后来,他似是抗不住她的凝视,主动后退,与她保持至应有的师徒之距:“师、师父……我并非有意……”

任关山回神,对此并无介然[1],只问道:“饿么?”

谢知韫并未深究师父的言外之意,还当她只与方才世子府一般行师父之责,纵然为责命所在,他心中亦凫趋雀跃[2]、受宠若惊,他笑而答道:“谢师父关怀,徒儿不饿。”

他不想让师父觉他麻烦。

任关山自然不知晓他心中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儿,她只想让阿姊尽快复活,即便要她以命灭道,她也甘愿。

任关山收回目光,嗯了声,她转过头:“那便随为师来。”

……

任关山将谢知韫引至阿姊房中,她走至床边坐下,谢知韫随着又至床边,立于床前不远之处,听候差遣。

任关山为任长生理其额前乱丝,她分明满眼眷恋看她,却是问起谢知韫:“谢知韫,你可还记得,她是何人?”

谢知韫不知师父为何会忽而问此之言,但他未问,只是低头回道:“记得,她为师父长姊,为我的……前师父。”

可他对任长生并未无任何深刻印象,亦未承她为他师父,她也未教过他任何世道、武功,但于任关山心中,她却算得他的师父,只因她于那些个皇亲国戚手中护过他。

不论是出于仁义礼信,还是任关山心中定位之理,他皆不可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七载之前,她受皇帝圣谕派至他身边,与皇后一同豢养他,那时的他孤僻古怪、偏执戾然,因他整日被那些个皇子公主们欺负,早已练了一副极为疯狂、甚极端矣的野性子,然强权逼人,他身为稳固政权的质子毫无应对之法,不可反抗,不可排斥,更不可与之生出矛盾,那般,极易招来杀身之祸,令他熬不过返故土之时,他便只可一忍再忍。

而任长生此人,则是被派来庇佑栽培他之人。

任长生性子未有任关山那般强势,她颇为温柔,温柔得即便教训起人也为轻声细语,可于官场之上行走的她又怎会是那表里一致之人呢?她虽温柔,却也并不输气势。

她于他倒亦是兢兢业业,嘘寒问暖,但狼心狗肺、设防极深的他从未领情,故,他对她印象不深。

他的脑中就只记得,那于他被欺凌之际冷眼旁观,事后若无其事,从他伤体旁越过,还侮辱他为废物的任关山。

便就是从那时起,她便犹一根毒刺深长于血肉之中,随在体内时间久了,便替为了畸形扭曲的涩意情爱。

少年人不知何为爱,懵懂无知却又甚为痴迷,他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之中,将大逆不道,罔顾伦理的爱皆数注于每回短暂独处之中,欲她知晓,又怕她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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