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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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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标注期限为十五年。

迟雾对钱从来没有真切的感受,对其多少更是没有定义,但他知道,合同上那串明码标价的数字,或许就是他所能达到的最大价值。

但扮演角色是一件令人异常疲惫的工作。

尤其是,迟雾对爱的定义完全是用于南作桥梁,两个小孩儿窝在角落里笨拙地琢磨出来该怎么演绎,如今却要努力地扮演一个从小到大被爱浸泡长大的鲜花。

迟雾哪怕和花有上几分联系,也只会是成为墙角枯黄的狗尾巴草,为花做陪衬。

他又该如何扮演好一支花。

一支愉悦所有人的花。

在他逐渐剥开皮肉,一寸寸更贴近地变成那支花时,他以与同学一同搭车为借口,稍微给自己寻了些喘气的机会,却在回迟家的路上发现了一支玫瑰。

那是一支风干了的玫瑰花。

就放在那条小路的正中央。

不偏不倚,刚好规避了每辆车驶过时车轮的碾压。

直到迟雾发现它。

那支玫瑰上带有特殊的焚香味,是从安丁园院长的房间偷出来的。

迟雾一瞬就猜到是谁送来的这支玫瑰。

于南。

也只有他才会送自己花。

迟雾将那支玫瑰带了回去,插进花瓶里,在玫瑰干瘪的花瓣彻底凋零时。

他被人劫持了。

歹徒,于南。

迟雾说不上自己那刻的心情如何。

他想过于南是否会找自己,但得到的结果痛痛都是否定的。

于南有什么理由找他呢。

安丁园孩子的记忆都很短暂,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被领养后,只要一天不见面,就能彻底遗忘这个人。而他走了那么久,他甚至不知道于南是否还记得自己。

但于南却真的找到他了。

他,没忘了他,还劫持了他。

迟雾心底有一种很诡异的满足感。

扮演了太久鲜花,这一次,他竟然胆大包天地觉得,或许,当于南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是从于南骨头里钻出来的一支花。

虽然没那么鲜艳,但他会努力不要死掉。

可现实永远无法像低位者幻想那样进行下去,一切都是由上位掌控。

催眠、洗脑,他彻底被替换。

他终于长成了资料里那朵花的模样。

而上辈子。

迟雾死的时候,二十八岁,刚好是合同开始后的??第十五年。

好像,漩涡卷进去的所有人都只能在两条路中抉择,要么死亡,要么远走他乡。

不,还剩下一个,迟延宁。

他始终守在他该待的位置上。

迟家成了他一人的囊中物。

伴着的,只剩孤独。

随着钢琴曲的替换,迟雾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脑袋里那些记忆在翻涌着自行拼接,而不是让他费力地一一抓捕。

他又在记忆铁壳上敲开了个洞。

迟雾想起来,上辈子他第一次见于南不是在医院里。

而是,在他的钢琴演奏会上。

台下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他身上没有西装革履,没有温文尔雅,有的只是平常的装扮,和死水一般的静。

他为什么会注意到那个角落呢。

不知道。

就像是命运牵引一般,他注定要看到于南,注定要飞蛾扑火般朝他跑去。

那之后。

迟雾主动去要了于南的联系方式。

他认识了那个自学攻读心理学学位的男人。

那时候的于南还在试图帮他恢复从前的记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打上的另一条锁链早已根深蒂固,每一次触及将其解开的孔洞,只会让迟雾越来越痛苦。

精神层面的折磨远比肉.体凌迟还要让人痛苦,毕竟神经操控着躯壳四肢、操纵着神志意识,一旦记忆锁链不停地撞击神经,他都痛得死去活来,后来甚至再次出现了高烧失明的症状。

再之后,哪怕听见于南的声音都像是在接受一场铁面无私的拷问,让他开始恐惧。可他觉得他从来不该怕的,他想靠近,却四肢发颤。

迟雾回过头来看,那时候的他跪在于南面前,是不是痛哭流涕地格外狼狈,像一只贪心不足而被打断腿爪的犬类。

于南又是抱着什么心态将带给他的痛苦清理干净后,细致地清空他有关自己的记忆,然后将他重新放走呢,直到他癌症入院,于南才重新以另一种、更加脆弱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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