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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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程安在医院对街的小药房旁找到的于南。
于南站在灯光闪烁的牌匾下抽着烟,七彩的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烟雾被冷风吹刮着送向天边,就像飞远的白鸽,也象征着和平的远走。
温程安知道,他找自己,绝对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叙说些监狱内三年生活如何,说不准还要用万分冰冷的视线盯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和迟雾动起了手,哪怕他是被打的哪个。
但他走进那刻,于南只是淡淡地扫了他眼,然后就又看向远方,情绪很少,让温程安一时有些错乱,是猜测被现实否决的茫然。
温程安站到他身旁,没主动开口,也学着他的模样保持沉默。
随着一根烟抽完。
于南伸手挥散身前烟雾,终于开口了。
“迟雾被带去治疗了。”
温程安反应了会儿治疗是什么意思,倏地想起自从他醒来后就没见过迟雾,反倒只有那个叫简凌的女人忙前忙后处理事宜,并且适当对他进行了番慰问,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拆穿了迟雾的谎言,他不想见自己才躲着。
没想到,是被送去治疗了。
治疗什么?
打人而被定性的暴力倾向?还是那原本就是假的的记忆替换?
温程安思忖两秒,说:“我听见迟雾叫阿母了,他没失忆,从三年前就是骗你的。”
“如果失忆了,也不会是在梦里还要叫阿母。”
迟雾很少叫院长“妈妈安”,他自始至终都和安丁园里其他孩子不同,特立独行,也不和院长亲近,甚至保持着使用最公式化的称呼。
但有以前被领养的孩子回安丁园看望院长时,叙旧时曾叫过院长“阿母”。
最初那批在安丁园里的孩子,就是叫院长“阿母”。
那个回来看望院长的孩子,就是迟雾口中的大哥。
大哥还去看了迟雾。
但迟雾自始至终都对他很冷淡。
而大哥却自顾自地回忆起了往昔。
他回安丁园是带着荣耀,据说是找到了个高企的工作,干得不错,恰巧那年的年终奖是公司股份,他拿到了,之后坐拿分红就够他快活一阵,一时满身都写满倨傲的字样。
而往昔都成了他用来装模作样地感慨的谈资。
他说迟雾以前对人很亲,对谁都很亲,那时候还总跟在院长身后叫着阿母,像个小尾巴,在谁屁股后面都能接上。
但之后大了反倒开始故作深沉,阿母变成了院长,哥哥姐姐变成了沉默之余的冷淡。
“阿母”这两个字像是迟雾极远的过去。
人在长大后,记忆被不断冲刷,一切曾留下的记忆都开始变浅变淡,更别提牙牙学语时的记忆,如果他的记忆真的被替换,这部分绝对是最先被剔除的废土。
如果迟雾当时在梦里喊的是院长,温程安都能认为他是在梦里短暂地捕捉了记忆碎片。但大浪淘沙,如何淘都不该是先淘到河底,除非他始终泡在河水里没上来过。
温程安甚至在过去三年想过无数次迟雾被记忆替换的真实性,如果是假,那他又为何要做假,温程安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迟雾这个展品只想被锁在金钱堆砌的高台上了。
他不再需要那一丁点儿冰城里的火苗。
温程安一直觉得,人面对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故作姿态,得不到而贪求,近可及而不屑。但金钱是万物之上的东西,因为它就是贪念本身,得到一点儿,就开始贪恋更多,开始不知足地索求。
他觉得迟雾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他很久没和迟雾说过话了。
温程安望着远方的街道。
医院门口有不少冒着被拘留的风险也要谋财的商贩,甚至还有些违背良心发着缺德财。
这就是钱的能力。
人也很奇怪。
总是找准一个方向就开始钻牛角尖。
温程安又说:“他现在接近你,或许是想继续接触你,又不想再次承认之前的孤儿过往。”
他这句话落,一巴掌就挨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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