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流放军户（2 / 2）

恰在这时，施文?开口了。

“不可惜。”

安静得只剩喘息的牢房，她轻飘飘的三个字，让躺着、坐着的阶下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表里不一的女煞神，怎么来了？

“什么不可惜？主子你的意思是，干脆杀了？”丘山有些不确定，他看着施文?，余光却飘向了萧熠。

因为，萧熠问的，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更想打听，关北城破后被俘的三万大军，现在还幸存多少。

“嗯。”

“我是大单于亲封的日逐王，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日逐王撕心裂肺。

“杀了又如何？你们大单于远在王庭，哪怕尚郡翻了天，他也无从知晓。所以，才有你这位日逐王屈尊降贵至此，不是吗？”

“不，不，不！”日逐王连连摇头反驳。

“不？不如祈祷关北城的右谷蠡王，率领铁甲军来搭救你们？”

听到铁甲军三个字，日逐王瞪大了眼睛。

眼前女子，为何知晓关北城是右谷蠡王坐镇，还有铁甲军？

连他，也是在离开王庭前一日，才被大单于告知。

难道，草原王庭也有盛朝细作？亦或是混进了铁甲军中？

萧熠和丘山同样震惊。

狄军善骑射，再装备上铁甲，就几乎没有弱点了。

可，草原缺铁，加之冶铁技术受限，铁器供应根本不足以支持北狄组建出一支铁甲军。

除非……

萧熠和丘山猛地对视。

另一边躺着的阿逐努，也要绷不住了。

他已然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也深信右谷蠡王赤卓会率部踏平关南，甚至盛朝每一处。

可此时此刻，得知关北城暗自培养的铁甲军，似尽在盛朝掌握之中，他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了。

恰在这时，施文?出声刺激：“驮城修筑的墩台……”

阿逐努抢白道：“酉时三刻，燃平安烟；尚郡来人，烽火示警……好奇我如何知晓？当然是因为……”

“住口！”日逐王怒斥。

“让她们知道真相，却又无能为力，不是更有意思吗？哈哈哈咳咳咳！”笑着笑着又猛地咳嗽起来，还吐了口血。

“想不到吧，你们忠于盛朝皇帝，不仅被判抄家流放沦为军户，连累死累活筑的墩台、燃的烽火，都是在为我们传递消息，哈哈哈哈！”

阿逐努的笑声戛然而止，牢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他说的是真的？”萧熠神色凝重，看向日逐王。

后者闭口不言。

“我问最后一遍，到底是不是真的？”杀意波动。

日逐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保持沉默。

“送他上路吧。”施文?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

萧熠抽刀，砍断锁链。

日逐王：！！！

一刻钟后。

萧熠和丘山铁青着脸，踏进大堂。

“主子，我们反吧！”丘山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直抒胸臆。

正端起茶抿了口的施文?差点呛到，下意识看向萧熠，没想到他居然没什么反应。

“日逐王交待了什么？”显然，她走之后，那人松口了。

丘山咬牙切齿道：“关北城三万俘军，成了矿工和铁匠，以及北狄铁甲军的磨刀石。”

“朝堂上，有北狄的人，驮城内，也有。”萧熠言简意赅。

“不足为奇。”施文?并不意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熠直视端坐着的女子，眼里是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他气的不是施文?，而是对北狄觊觎盛朝疆土且很可能成功的骇然与无力。

所以，他要的不是应声，而是自顾自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