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孤枕难眠(2 / 2)
霍斟呢,一开始不以为意,一个被追缉的逃犯而已,收留了她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本不应该让她留下来,一拖再拖拖到死皮赖脸跟着他行军,如今走了也好,了却他一桩心腹大患。
前几日的霍斟确实是这么想的,难缠的小丫头走了,身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夜里睡得也安稳。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夜起,他膝盖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这点痛他当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膝盖上的旧伤越渐发酸发胀,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小丫头日日来给他换药的小心呵护,夜晚在河边搀着他散步,还有在京城的小院里她鼓起塞得满满的小腮帮子说:“阿哥吃了定胜糕定胜归来”。
往事一幕幕回溯,竟然全是她的好,那些她撒泼耍赖的无赖行径倒是一件都记不得了,令人哭笑不得、辗转难眠。
霍斟真想给自己来一剪子,剪断这循环往复的记忆,奈何正应了那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他越是不想回忆这些关于她的往事,脑子里越全都是她。
他不禁回想,自己那晚当真是说的太过了,气急了,脑子便跟不上嘴,说了那等伤人的话。
她哭的那样真切,也许,她是真的把自己当阿哥、当亲人的。
明明知道她最恨旁人提及她的身世过往。满门屠戮,妇孺流放,霍斟不敢想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小丫头是怎样从那片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即便是身体走了出来,心上终归是被剜了一刀。
怪不得在京城时,他怀疑她的身份,她会那样声嘶力竭地证明自己,她的声嘶力竭里掺着一丝不情愿的味道,如今看来,是不愿提及那段过往却被他狠心的揭了伤疤吗?
夜夜孤枕难眠,霍斟实觉这军营的夜冷得很,白日更是铆足精神练兵,折磨的那帮子士兵怨天怨地,骂爹骂娘。
奈何他们可不敢当着冷面阎王霍副尉的面对峙,这不就向洪淮斌告了他一状,也才有了洪淮斌今日委婉的提醒他“治军太过严谨”,引起了将士的怨气。
毕竟治军固然重要,人心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滁州城这边,晏醴却是接到了一笔大单子。
三日前,滁州石家上门求医,求到了郁雾头上,自言与郁家有旧。
寻他父亲不得,听闻如今的长卿堂已被郁雾从父母手中接管过来,得到了他就在滁州城的消息,亲自登门恳请他施以援手。
郁雾却不信他们两家能有甚旧交情,毕竟这么多年说与自己父母相识而来他家碰瓷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那甩手掌柜父母在外云游多年,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只有他们从各地给他寄来的家书,哪里有郁雾给他们寄信的机会,也就不能证实这诸多交情到底是真是假,是以他对这些来攀亲戚的人都是应付应付也便罢了。
不过这次,这个贸然前来求医的石家已经找来了三四趟,郁雾让长卿堂的坐堂大夫去看了两次,都没什么效果,那两位大夫回来直说自己医术浅薄,把脉并无异象,但那位石家小少爷昏迷不醒,实不知缘故,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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