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天地不仁(2 / 2)
霓梳愣了下:“奴婢记得方才不是与大人说过了?”
齐衍舟脸上温和笑容如清风朗月,看起来毫无城府,叫人放下心中戒备。
她道:“霓姑娘能否再讲一遍?方才赵监事莽撞了,如此一闹反而忘记姑娘讲了什么。”
霓梳听罢点了点头,不假思索便道:“裴大人说他喜欢听姑娘弹琴,说姑娘琴声如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他愿做姑娘的知音。”
齐衍舟一听她话顿觉耳熟,巧笑道:“霓姑娘这话和方才讲的竟一字不差……”
眼观她跪在地上佝着的肩膀一紧,嘴角噙笑又道,“霓姑娘能否说说当夜霁华谈的是什么曲子?竟让今科状元郎裴纶有曲高和寡之感?”
“这……奴婢……”
霓梳似乎是没料到齐衍舟会这般问,她愣神片刻,低头吱唔,半晌不答。
赵洄本想呵斥她,可想起自己正是因出头踹霓梳一脚而被沐大人绣春刀所伤,此时再不敢莽撞,伤口还滴着血,只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见霓梳果如预料般答不上话,齐衍舟轻笑声又道:“怎么?霓姑娘连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典故都知晓,竟不知霁华当夜所弹之曲为何?”
她向前倾身看着地上愈发颤抖的霓梳,眼中斜了抹浅浅的笑意,又道,“还是说霓姑娘所背的用来糊弄我的句子,只到此为止了?”
沐大人那句话为她拨云见日。
霓梳自与她见面初始,便言语中对她刻意引导,先是在鸨母未供出裴纶时便暗示当夜霁华并非独自一人;
而后则是故弄玄虚,刻意将“裴纶”二更离开之事讲的扑朔迷离。
其实细想之下可见端倪,裴纶的随侍怎么会那么恰巧不在外面,只留她一个人守着?
她话中刻意将矛盾引至裴纶与尤司对霁华的纠葛上,甚至直言问她“大人不觉是尤司害了姑娘”,言语中将裴纶塑造成对霁华倾慕的痴心人,暗中操纵她的思绪。
她又想起裴纶眼底的倨傲,不免戏谑笑声。
那样的人,可能吗?
眼见霓梳颤抖的身体几乎就要支撑不住,齐衍舟适时再添上一句:“霓姑娘,你应当与霁华关系极好罢?我瞧你见她尸体时悲怆神色不像是假的,不知霁华泉下可知,你与裴纶一道害她性命?”
霓梳听罢猛然抬首,到底是十三四岁稚气少女,骤然被齐衍舟一诈,神色便再不复之前那般平静。
霓梳带着哭腔道:“大人!冤枉啊大人!不知大人是何意?奴婢怎么会与裴大人一起害姑娘性命?”
齐衍舟一敛眉宇间柔和,转而挑眉横上抹厉色,她斥道:“你不肯承认么?方才你言语间提及之事,全都偏帮裴纶,你将裴纶塑造的好生柔情啊!连他第二日尚在屋中的铁证都废了番心思讲的扑朔迷离,故意搅扰人心绪!”
“不是你与裴纶勾结,害霁华性命,还能有谁?”
霓梳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不知大人何意,奴婢没有做过。”
“霓姑娘,”齐衍舟突然止声,站起身来行至霓梳身前,烛火将她清丽面容揉进摇曳阴影里,衬得往日隽美柔和线条此刻锋锐无比。
她道,“若不是裴纶,究竟是谁指使你说这些?教你背出这些话来?”
“你年纪尚轻,不知诏狱刑罚有多骇人,我不想你受苦。你听话,告诉我实情可好?”
齐衍舟并没有真的觉得是裴纶指使她如何,裴纶眼高于顶,这事究竟是不是霓梳所言他倾慕霁华尚未可知,又怎会在仕途关键之际与一婢女联手,杀害一位清倌,想也知道不可能如此。
只是霓梳行迹可疑,背后若无人指点,她一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少女,哪里能懂如何应答?齐衍舟当真不想对她用刑。
霓梳闻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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