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水中月五(2 / 2)
他脖颈处的齿痕尚未消退,隐约从衣领间露出一角。前几日,大皇子曾打趣道,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江凌安家中有位了不得的夫人。
凌月脾气倔,沉默着摇了摇头,她的视线不离江凌安,眼眶逐渐泛红,几滴泪珠倏地滚落。
江凌安似乎不忍瞧她落泪,遂跃下马背,颀长身形微微前倾,无奈道:“凌月,你可是不想祛除蛊毒?”
大皇子长身玉立,站在马车旁与几名熟悉的将士低声说着话,此刻见状,旋即朝江凌安行来。
“凌安,你这提前当爹的作何感想?”大皇子面带喜色,朗声调侃道。
江凌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面上却是和颜悦色。
大皇子轻笑出声,“瞧你这神色,必是乐在其中,本宫愿你早日成婚,找人生个闺女,指定能让你宠出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来。”
凌月听了这话,忙抬眸瞧去,观察着江凌安的神色。
江凌安只是摆了摆手,对大皇子的玩笑一笑了之,并未多言。
大皇子见江凌安对成婚一事兴致不高,眼角噙着笑,道:“本宫出行前,听父皇无意间提起,欲将三妹高宁公主赐婚于你。话说当年镇守凌州的诸葛禹老将军战死,边塞将士一时失了主心骨,正临边塞告急,父皇欲派人前往接任,却是无人敢上前领命。”
“满朝上下,众人皆知这凌州城难守,那黔宁王骁勇善战暂且不提,仅是黔朝军中那一队特殊小兵,便能让大荣朝上下官员闻风丧胆。”
大皇子提及此处,似是有些感慨,“那年你少年成名,高中探花,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大半个昀京城的夫人太太都想招你为婿。谁曾想你竟然自请至凌州城为守将。不然,父皇早已心存一份赐婚的心意。”
江凌安的父亲是个文人,仕途悠闲,母亲文阳公主于万千宠爱中长大,与驸马情深,自是愿意江凌安闲来吟诗作赋,远离刀枪剑戟。
奈何江凌安自幼热爱舞枪弄棒,常与大皇子偷溜进军营中托人教授武艺,文阳公主与驸马爱子心切,自是随着他去了。
未曾想江凌安十五岁时,文阳公主病世,驸马与公主琴瑟和鸣,数月后亦郁郁而终。
随后几年,江凌安收敛心中浮躁,拜师潜心学习,算得上不负父母期许。
二人自幼相交甚熟,言谈之间亦不再拘泥于礼仪规矩,旋即,江凌安出声打断了大皇子。
江凌安:“大殿下莫要拿微臣玩笑罢。”
大皇子敛了笑意,神色认真,“本宫倒觉得这是桩美谈。自长公主病逝,你身旁也没个女眷,高宁公主虽年纪尚轻,却是个知书达礼、蕙质兰心的好女子。若是你俩成婚,你也不必在边塞苦待,回京……”
江凌安:“还请大殿下饶了微臣。边塞战事吃紧,微臣尚未考虑此事。高宁公主兰心蕙质,微臣一介武夫,自觉不是良配。还请大殿下回京后向陛下表明微臣心意,微臣定当感激不尽。再者,万一有朝一日以身殉国,留下……”
大皇子见他嘴里没个轻重,赶紧制止,便不再多言,只道回京后必向皇帝言明此事,让江凌安不必过于忧虑。
凌月面色乖巧,安静地站在江凌安身旁,此刻见二人停了话茬,她侧过身,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眸望着江凌安,“将军,那您什么时候成婚呢?”
她的声线略显稚嫩,神色瞧着却有几分认真,江凌安听闻这话,倏地笑出声来。
“怎么,担心我成了个老光棍?”
凌月摇头,一本正经道,“那便不要成婚了,等我长大了嫁与你。”
大皇子听了这话亦是忍俊不禁,“凌安,昀京城内的姑娘小姐们后继有人了。”
江凌安闻言,轻轻抬手将凌月面颊上的散落的一缕青丝拨到耳后,只当作童言无忌,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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