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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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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有人在叫,何姐加快速度,给她挽了个大光明全盘发。林苘换了衣服,长袖连衣裙,外搭一件驼色披肩。镜中人端庄优雅,她随手把桌上的镜子向下扣住,镜碎了。

胡家大儿子身残志坚,天生心脏病,硬撑着活了这些年。胡家盘下的一个酿酒厂子三代人经营的风生水起,有了钱后,换了个身份地位,包装成民国期间的著名酒酿,又攀了个地方官做亲家,多少年也成了老钱。

林家自从唯一的儿子车祸后没了,日渐势弱,需要帮衬。林苘从被接回来就只有一个选择,为她物色一个好人家,笼络男人心,为娘家尽力。

胡家大儿子就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才过三十的人,病秧子,眼瞅就要入土。胡家俩儿子,老大三十四,小儿子是私生子,刚十岁。胡家想找个人冲喜,再撑个几年,林家是看着钱给的面子。算计着林苘嫁过去等人死了,家产搞到手,想办法再给她改嫁,还能再做一桩买卖。

一女二嫁,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胡家为了攀上这门亲事,重新修改了婚前协议,许诺只要林苘肯嫁,生下孩子后,无论男女,日后就可以接胡太太的班,接手胡家的基金会。

胡太太为了她这个大儿子耗费心血,就算林苘是过继来的孩子,她也不在乎。只要她还姓林,她有周姜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没有血缘关系她都肯结。况且若真是亲生的女儿,只怕就轮不上他们了,比起把家产交给一个私生子还不如给自己的亲孙子,她想着回去得多谢菩萨给了胡家这机会。

胡家的儿子此刻单膝跪地上当着两家父母的面,捂着一侧的胸口,声音却很坦然地对林苘说,“我对着上天起誓,向你证明我会永远对你好。”

林苘心道,每次有人对天发誓说让雷劈死他的时候,也都没被劈死。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笑容逼人:“当然。”

婚期安排在七月,越快越好。林苘的婚纱典礼一应由周姜包办。

林苘看着坐在正中间沙发上的周姜,面色和气,却目光炯然。五十多岁的人了,都死了个儿子,还能保养的这么好,不是亲近的绝瞧不出来她是个刻薄人。

胡太太见求婚事了,未婚小夫妻牵着手站在一边,和和美美。她从包里取出一个花丝镶嵌的的盒子,单这盒子的黄金克重已近六百克,可难得的是这工艺,说是从故宫里出来的也不为过。

胡太太直接推到了周姜面前,打开盖子,从里头取出一枚帝王绿翡翠镯子笑道:“这是我婆婆在我成婚后交给我的,是他们胡家给儿媳的传家宝。小苘我们也相处久了,我一直就缺个女儿,只是你也知道我一心全在儿子身上了,也再没其他心思。当年我婆婆走的早,临别时千万叮嘱我一定要把这镯子给传下去,今天我也算是没辜负她。我这桩事就算了了,以后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我只盼着我还能有机会再见着小苘再传一代,到时候等我下去了,好给他们老胡家高兴高兴,我也能踏踏实实地见老太太。”

周姜见着胡太太声泪俱下,心中不为所动,却言谈间有些许难过,也从茶几上递过纸巾给她,“这是哪里的话,人还活着,说什么走不走的。快敲敲木头,忒不吉利。

想想我结婚时候,哪有他们如今轻松,有父母给操持。当时老林的父亲在南方考察,他母亲身体又一向不大好,老林那时候又是事业上升期,平日都是我去照顾她母亲的多。

我父亲当时又在福建出差,我妈大学里课排的很多,外头医院还要坐诊。我本打算扯了证就完事,可我父亲不许,说是嫁女儿就这么一回,他是行伍出身,这辈子不信鬼神之说,竟还去算了个黄历,挑了个日子,忙中抽空,回来给我张罗吃了一场酒席。我婆婆的字当年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就题了五个字给我当礼物??家和万事兴。这字我现在还挂在家里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觉得还是婆婆有智慧,钱财恩爱不过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还是和顺平安,能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才是真。等着过几个月他们成了家,我也就传给他们,就算是我的传家宝了。”

胡太太嘴里还满是答应,只觉得心内不大自在,林苘见她不住地拿茶杯,早已分开的手,立马赶上去给胡太太倒茶。

胡太太向林苘道谢,继续道:“自然是,我们家老胡成天就知道操心他的那些买卖,可自从小苘要来,也是难得歇了一阵,陪我到处采买。我也是想着小苘进来了,家里人一多也热闹,小苘有周姐给我们把关,一定错不了。”

周姜只笑不答,只顾喝茶。胡家儿子又开始捂着胸口,林苘询问是否不舒服?她虽小声问,却耐不住屋子里安静,都听了去。

胡家儿子只撑着说还好,胡太太要翻药给他,周姜劝住,“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起得早了估摸也累了,我就不多留了,我们之间就不来这些客套了。”

胡太太多余话也没说,就带着儿子走了,林苘一直送到院门口,见车远去了才返回。

待人走后,周姜半倚在沙发靠上,把玩着那镯子,不加一丝杂色和石纹,顶级货,放到拍卖上也是大八位起步。

对比她手上挂着的玻璃种,明显更好。色差一分,价差十倍。

林苘正洗过手,坐在她侧面喝何姐刚送上来的燕窝,自从她回来以后,周姜给她养的习惯,早晚一次。

她吃完了今早的,把碗撂在托盘里。周姜也放下了礼盒,转着手上的镯子,眼睛只盯着空碗,“好东西,这么好的成色,可惜是个53的圈口。”

林苘上身挺的板正,摸摸耳边的一对绿油油的坠子,“都是大妈调教的好,林苘能有今天,少不了要谢谢您。”

周姜手上的镯子也不转了,咣当一声磕在沙发木扶手上,“这没外人了,甭跟我装。你不笨,不过你也记着,年轻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儿,尤其是在我跟前。这回嫁过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可得琢磨清楚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让你姓林你就能姓林,我要不许,你连扬都姓不了,更别说你以后想要姓胡,听懂了吗?”

林苘转头看向周姜,手仍叠放在双腿上,微微笑道:“当然,我姓林,不冠夫姓。我想要的,大妈明白;大妈吩咐的,林苘一定做到。”

周姜方半转头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渐渐圆润,不似刚进家门那般瘦削,收回目光,“燕窝早晚各一次,别落下了,滋阴的汤,记得提醒何姐多给你熬。她也上年纪了,有些事记不清,你不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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