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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Chapter99进藤光vs梅泽香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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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穿着红色大衣站在棋院门口,呆呆望着宣传栏上的赛事海报,《女流本因坊决战之巅》。“女流本因坊”的参加者限定为女性,也是,这可是棋院特意为女棋手举办的比赛。在这个世界,他们并不平等。至少大多数时间内,女棋手的姓名后都要特意跟着“括号(女)”的小尾巴,即便是男女混合的赛事里也一样,她们是绝对的少数派。一旦输给了女人,男棋手之间都会拿这个当笑料取笑对方一整年,谁都羞于提起此事。女棋手就是这么不受待见。

为了“支持女棋手的繁荣发展”,棋院甚至还打算每年专门为女性设置一个职业考试合格名额,说白了,水平差强人意的棋手也有望转正上岸。

这是一种关照吗?也许是吧,可她对此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她并非执意地想赢过男人,下棋的对手是男是女她都无所谓,只是,只是……这充分说明了她想竞争的领域,如何彻彻底底地被强大的男棋手们霸占着金字塔尖。

“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围棋?差不多得了。反正早晚也要嫁人的,香织又这么可爱,多的是好男人喜欢。”

家里的长辈们都这么说,包括母亲。母亲认为女人无论如何努力也争不过男人,这样只会自讨苦吃。在梅泽初次宣言自己要放弃早稻田大学去棋院参加职业考试的时候,火辣辣的巴掌直接打到了脸颊上,随后是怒不可遏的狂吼。碗碟碎裂的声音扎得耳朵生疼。那一晚,梅泽暂时选择了妥协。她假装温顺地撕碎了职业考试的报名表,决定潜心学术,将来以学者的身份在名为“科学”的棋盘上继续下棋。只要她坚持的理论是正确的,母亲就不能以“女孩子不适合做学问”为由再度阻拦她。

唯一支持她继续学棋的是职业二段的父亲。“只要香织觉得有趣就行了。”父亲总是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柔声安慰她,鼓励她,提醒她不要放弃思考。在父亲的帮助下,业余时间,梅泽时不时也会和父亲对弈保持棋感,只不过这一切都故意瞒着母亲、不让她知道。

把围棋当做爱好,科研当做职业也不坏。因为理论是有正误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理论不会背叛她,只要她不停下思考,就一定能赢。

寡淡但平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学院的第二年。

那天,最新的期刊上登载了一篇足以颠覆学术界的文章。她坚持了两年的理论忽然某日被国外同领域的学者提出另外的方向,一切努力瞬间化为虚无。失望的她带着彻夜未眠的黑眼圈跌跌撞撞走下台阶,却听到导师在楼梯背后随口抱怨“所以我就说女生不适合做学术”,而没能继续往前走。

她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指,黑白两色的文件纷纷扬扬飞了一地。

然后,一种奇妙的解脱感油然而生。

双眼莫名滚烫了起来。

是吗……既然横竖都不合适,那她还不如干脆去下棋好了!

既然走到哪里都是自以为是的“男人”的世界,那她就干脆来个硬碰硬!

她要证明自己可以!证明他们的借口有多荒诞!有多站不住脚!有多自以为是!

她不会再逃了!

她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堂堂正正地迎接挑战!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固执?”听说她再次报名职业考试的消息,母亲眼里满满都是悔恨,“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爸教你什么围棋了……”

“我不是来请示你的,只是来告知你的。”梅泽冷淡地说。

“妈妈只是想让你幸福啊。”

“……幸福?”

梅泽笑了。在外人看来,她明明有更好的退路。早稻田大学院生毕业,面容姣好,擅长在镜头前自我表达,精通两门外语,又聪明勤劳,去大企业历练几年说不定有望成为管理层,如果她有那个意思或许还能嫁入有名有姓的豪门。而围棋……以她25岁的年龄才参加职业考试,已经慢人一步了,入段后要和十三四岁的小孩一起对弈,将来的成长空间也极为有限。

为什么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这条修罗之路?太傻了。人们不理解。连她本人都不理解。

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费尽千辛万苦将对局的结束延后到现在的梅泽,忽然明白了转角楼梯上的那人任性的理由。

围棋没有对错。

就算是少数派,下棋也都是同一个棋盘。

完全对等。谁也不是谁的附庸。

“天才”进藤光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让她在低段横行无阻的招式瞬间瓦解,这比她做科研时苦苦搭建的理论被人否决时的感觉更让人痛苦。但和科研不同,围棋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不会因为方向错了、而数年光阴功亏一篑、错误的理论永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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