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践踏(2 / 2)
“明权,我知道你替李宪和、江捷二人向朝廷请功,是想把他们也拉下水。可是秦幼节已经再次入阁,朝中奸党作祟,一心议和。皇上如何肯放赏?只怕不仅无赏,还要追究[轻易挑衅]之罪。”
他敢直说秦幼节为奸党,只因潘处道是陈毓川的旧故,并一早被打成了“陈党”。
换句话说,今天在座的诸位,都算自己人。
詹允南也忧心忡忡地道:“正是,之前我们打退了鹰咎棱,朝廷不仅无赏赐,还要申饬一句[虽胜亦罚]!如今咱们打着勤王军的名号,直接和蔑里干撕破了脸。按朝廷的意思,这已是兵马挑弄、毁坏议和了。这等大罪,恐怕不是齐王殿下能担当的。”
“无妨。”
潘处道一脸病容,语气笃定:“我会写一封奏章向皇上说明,便道是我借用了勤王兵。如此,以全齐王与皇上的父子之情。”
周玉臣心神微动,看来潘处道不仅清楚京中得势的皇子,究竟是哪些人,恐怕还很了解天授帝君臣父子的疑心病。
李仙君也听得明白:潘处道这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去保住周玉臣等人。
她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轻轻按在潘处道的手背上。
“潘将军,奏章自然是要上。”
周玉臣神色安然,笑道:“您只需以您的名义,替两位总兵向朝廷请赏。我敢断定,这一次皇上必然有赏无罚。便是秦幼节,也说不得什么。”
闻人鹤愕然,詹允南也道:“周太监如何敢断言?不久前,秦幼节还把蔑里干入侵的罪过,污在我们将军身上。便是皇上有心轻放,秦幼节也绝不会放过。”
闻人鹤更耿直,咬牙道:
“朝廷如今不思备战,一心媾和。实话告诉你:我此行为使节,名义上是只谈皇子为质、岁币上贡,以及割让云州一事。可实际上,皇上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不得已时,只要蔑里干同意议和,燕州也可一并割让!”
周玉臣咬住他的话音,颔首道:“不错,我敢说这句话,就是因为燕州。”
她站起来,环视众人:“买卖的前提,是要沽卖的东西还在自己的手上!假如鹰咎棱两口就把燕州吃了,朝廷拿什么跟蔑里干谈判?拿什么当谈判的底线?”
“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在这死守国门,”周玉臣垂下眼睛,冷笑道:“正是为他们的议和做砝码呢!因此朝廷必然是要赏的。便是要罚,也要割让出去再罚。”
说到此处,周玉臣笑得咳嗽起来。
她背心挨了那破甲锥的一锥,心肺震动受损,一时咳嗽不止,喉咙里溢出了血腥味。
李仙君连忙替她倒了杯茶,忧心道:“周太监缘何不肯用军医?莫要仗着年轻,不把伤病当回事。”
男女脉象有别。周玉臣只怕军医一眼道破她的真身,怎敢应答?
她双指叩桌以示敬意,摇头笑道:
“不妨事,李将军勿担忧。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留住檀、澜两地的兵马。”
闻人鹤见过这两队兵马在虏人面前的形状,也忧愁道:“今日用赏赐,勉强是安抚住了这帮人。可一旦鹰咎棱领兵前来,就算江捷、李宪和不说撤退,他们恐怕也是不敢再战。气势这个东西,一而再,三而竭。等将士们回过味来,就该害怕了。”
潘处道也颔首:“如今我们只剩下两千七的兵马。而平夷突骑、武宁铁骑,再加上豪族养士的人马,拢共只剩两千五的人。两厢加起来,骑兵不足一千,步兵不到五千。这个人数守城已是不易,若蔑里干再来几轮强攻,数万人对几千人……异日军心涣散,怕是又得再给一轮赏赐。”
“中渡镇的府库空虚,如何还能再赏?”蓝蕤娘叹息。
周玉臣声音嘶哑道:“如果朝廷派了援军呢?”
众人惊异,朝廷会派援军吗?
周玉臣缓缓又道:“只要这一次朝廷给赏,我有办法叫李宪和、江捷再拿些兵马出来。”
闻人鹤摇头道:“现在正值战时,音讯往来不便。朝廷如何能立即发赏?”
周玉臣忍住咳嗽的欲望,露出一个混不吝的笑容:“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