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藏器(2 / 2)
所以,他选了看似与他毫无关系的庾庆堂。
却没想到,百密一疏。
不对。
杨毂倏然抬眸,“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薛殷突然插口:“杨大人不继续听我说完吗?说起来,杨大人和夫人也算是双飞鸳鸯,情深若石,竟然将一万两银票交给夫人报官,虽分了几个钱庄当铺,上面的日期也相差无几。”
这时候,自然也没人会在意薛殷的不着调,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在杨毂身上,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死期。
杨毂疯魔般瞪向坐在那衣冠楚楚的裴元俭,惊刺般出声:“是你!”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他哈哈大笑,笑出眼泪,突然停下,眸光死寂又爆发出看透一切的亮:“郭大人,你还不明白吗?你我都中了他的计。
“从郭章,从卢庚,从寇之丞,萧长善,甚至是郑从贲,这都是他谋划好的!”
“裴大人。若下官没猜错,禾城郭家,已经“消失”了吧?”杨毂咬重“消失”这两个字,却含着笃定。
“郭章做贼心虚,竟派人暗中跟踪,得知大人拿到证据后,自觉走投无路,已于两日前,吞金而亡,郭家上下骤闻噩耗,悲恸欲绝。恰逢此时内贼作乱,满门皆死。”薛殷道。
“裴、元、俭!”郭中槐双目猩红,直直朝着裴元俭冲去,拨开薛揆的阻拦,却被反应过来的大臣抱住身体,动弹不得。
喉中含混怒吼,恨不得将他撕碎:“裴元俭,你烧我宅邸,灭我禾城郭家满门!我要杀了你!”
“杀?”裴元俭抬眸,薄唇吐出这个字,却让人如坠冰窟。
“陛下,郭中槐贪污弄权,证据确凿。”裴元俭话音一转,微微挑唇:“但,臣与郭大人同朝为官,也应为其说上一句,才不显得这朝堂上下沦为杨大人口中谬言。”
“臣请陛下念在郭书令多年来无功却也辛劳的份上,宽恕其死罪。”
他字字求情,眸中却无半分温度,仿若乍触冷冰,吞没般的寒意一寸寸爬上脊骨,折断头颅。
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似与夜色相连,在晃动烛火中望去,拉成高大阴怖的巨影,依稀可辩清牌匾上,庄重巍峨写着“太和殿”三字。
裴元俭这番诡异莫测的求情之举,直接震惊了在场诸人,宛若将他们架之篝火,若是求情,岂不遂了裴元俭的说辞,说是不求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郭家到底势大,盘根错节,他们也得罪不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一时殿内竟然诡异沉默下来。
“裴爱卿所言,不无道理。”皇帝侧眸冷睇。
“却不知,有些臣子,为官久了,早已忘了身为臣子的本分,反而成为了国之蛀虫。”
“朕,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皇帝脚步停下。
“现在,朕可以给予你们权势和荣耀,可一旦有朝一日,辜负了朕之所期,朕绝不会因顾惜旧情而放过。”
“以功抵过,在朕这里。”皇帝腮颊极快的抽动了下,威压慑人。
“痴、心、妄、想。”
“郭中槐,罪不可赦,三日后,午门斩首。其家眷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再入盛京。其弟郭章,削去一切官职,不得入葬。杨毂,罚没家产,牢狱三年后贬回原籍为吏,萧长善,寇之丞开馆曝尸十日,至于武华英,知情不报,私收贿赂,为官懈怠,此生不得再入仕。
“付坤玷污人妻,欺君罔上,死后也不该得到优容,其三族没为官奴,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裴元俭道。
其余众臣见状也只好跟着附和出声。
郭家,大势已去。
裴元俭还未出宫门,便被早早等候在那的侍者拦下。
“陛下可是还有何交代?”薛揆拦住薛殷,退后一步,裴元俭静立在原地道。
“裴大人。”侍者低垂着眼,“陛下有一句话交代。”
“但陛下又说,裴大人天资聪慧,便不多此一言了。”
“裴大人可懂得?”侍者追问道。
“臣,定当铭记。”裴元俭道。
多言?陛下这是在斥责方才殿中大人告及武华英一事?
他们的这位陛下,最容不得他人违逆他的意志,先前对武华英已有处置,但大人却再度提起,无疑是质疑陛下的决定。
这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而帝王威严,容不得一丝一毫僭越。
更让薛揆疑惑的,是,大人为何要如此做?
难道是因为那位公主所说的话,对郑从贲夫妻二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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