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费尽心机曲挠而诛(2 / 2)
“大人,方才秦氏的言语中,似乎还提起一位红衣男子。”李百户见齐衍舟迟迟不提,便有意提醒道。
“哦?李百户如何看?”
齐衍舟知道,这些人又要推着他往前走了。
之前本来抱着‘要想破局,必先入局’的心情,一直没有太多抗拒的跟着往前走,但现在知道了这些人要下刀的对象居然是沐晖后,她便不大情愿了,连带着面上的表情都阴沉了下来。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从这红衣男子身上入手?他昨日夜里还能出没于都督府内院,应该是今日恩荣宴请邀请的客人,再查一查昨夜有谁宿在都督府里,大约便有结果了罢?”李百户看着齐衍舟阴沉下来的表情,试探着开口说道。
“百户巧思啊!如此查下去,这案子可不就破了么?”齐衍舟只觉得可笑至极,不由出言讥讽道。
这是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真相’推到她面前了么?竟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授意。况且,为何昨日夜里出没于都督府内院的就只能是恩荣宴邀请的客人?就不能是他督军府里的人吗?
真是可笑至极!
连睿虽是个糙汉子,但跟着沐晖出生入死多年,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诋毁他老大,眼见这巧言善辩的妇人准备栽赃嫁祸给自家老大,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三两步便从齐衍舟身后走到那妇人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狠骂道:“你这贼妇人!没凭没据的少在这里说些疯话!”
正说着便要上前拽住那女人的衣服与她理论。
那妇人本就娇滴滴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登时便被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拉住身旁李百户的胳膊,哭哭啼啼的躲在了他的身后,嘴里还不断地叫嚷着‘杀人了!杀人了’。
三人正在齐衍舟眼前互相拉扯着。
慌乱中,似乎是秦氏不小心踩在了李百户的右脚上,只见他立时脸色苍白,顿在原地,连眉毛都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忍耐着极大地疼痛,但下一秒便恢复如常。
齐衍舟当然没有错过李百户这副神情,她嘴上一边劝着连睿停手,一边观察起李百户的脚来。
李州脚上穿的是寻常武官再正常不过的一双黑色官靴。
因这靴子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且李州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奇怪的地方,齐衍舟便也没有注意。如今仔细看去,才发现李州的右脚鞋面竟比左脚鼓起来一些。
在看向一旁抽咽着的妇人秦氏,虽身形上已不似少女窈窕,但那一脚想必也不会将李百户踩得这样重!这一处必然是早些时候受的伤。但从晌午后她便和纪纲一起见过李百户,一路上也并没有看见李百户受伤或是在行走上跛足。
这倒是奇怪了。
脚能肿的将官靴撑起来,这便是极严重的扭伤了。
李百户又为何要隐瞒一路呢?
正想着李百户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脚伤。
却见院里匆匆走进来几名宫人,为首的正是方才在大殿之中见过的,皇上身边负责传谕的司礼监提督严炳。
连睿、李百户等人见是皇上身边的宫人来了,便都停下了喧闹,具都有礼数的朝着严炳行礼,唯有那秦氏妇人因没见过严炳,仍十分不体面的拉扯着李百户的衣衫在后面哭哭啼啼。
“齐衍舟何在?”严炳目光灼灼地扫了一眼在场中刚刚止歇混乱的几人,但并没有加以斥责,只是高声寻人。
“严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召谕劳烦您亲自过来?”还未等齐衍舟上前,李百户便已一把撇开哭哭啼啼的秦氏,恭敬的上前行礼。
这是一位年岁颇大的老者了,头发和眉毛具已花白,因早些年从军的缘故,严炳的面容刚毅威严并不似寻常内监一般阴柔。
据说自当今皇上还是南王时便一直跟随在左右南征北伐,极受重安帝信任,平日里亦负责传宣晓谕,因此宫内宫外的人都对他颇为敬畏且礼遇有加。
“皇上命我来宣齐衍舟速去都督府正殿内回话。”严炳说道。
齐衍舟听罢后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酉时已过,太阳此时正处于正西的方向。
从都督府大殿内走出来至今不过两个时辰,皇帝和自己约定的时间还未到,这个时候去回什么话?
她心中不由疑惑,也上前朝着严内监行礼,道:“敢问严公,现在距皇上与我约定的时间尚有一个时辰。这时宣我过去是为何?”
“皇上既宣你过去,你与我走便是了。到了皇上跟前,你便知是何事了。”
见严炳守口如瓶并不透露,她也不再问询,扭头对着身后的连睿说了几句话,便准备和严内监一起去面圣。
但齐衍舟突然又想到何波和何王氏的尸体还在那隔壁的屋里,若自己走了,李百户执意要进去寻找何波那就麻烦了!
齐衍舟灵机一动,朝走在前面的严炳说道:“严公,这位李百户一路上协助查案对我有颇多助益,且他是都督府府内的军官,若是皇上等下问话,许多事情还需有他在场才能说的清楚。”
严炳头也没回,只是走在前面,道:“那便与我等一道去向皇上回话吧。”
李州在后边听见严炳这样说,便也三两步跟上来,走在了齐衍舟身后。大约是真如齐衍舟所想那般,李州原本是想趁着他不在,去瞧一瞧何波的,见着齐衍舟临走时非得带上他一道,此时心中更加疑窦丛生。
李州跟在齐衍舟一行人后面走着,正思索着,眼睛却撇到齐衍舟长衫上的下摆一脚,那下摆处竟有一块如同铁锈一般色泽的痕迹印在那青衫之上,跟随着齐衍舟的脚步,轻飘飘的晃荡在李百户眼前。
“齐公子,你方才审问何波时是受伤了么?”李州走上前来,看似十分关切的问道。
“嗯?百户为何如此问?”齐衍舟侧过头,笑着看向李百户。
“我瞧着齐公子的衣衫上似乎沾了些血迹。指挥使大人再三嘱咐我照顾好齐公子,若是因为方才去寻那秦氏妇人而让齐公子受了伤,恐被指挥使大人责难。”
李百户虽心中疑虑丛生,然而当着齐衍舟的面一时间却也不能直接的问出来,只好假惺惺的装作关切的模样。
齐衍舟在心中已将李百户与纪纲归为一类。
两人都是在破案这件事上一力引着她去往错误方向查案的人。虽不知他们是什么目的,但诚如沐晖所说,能担起风险不惜在皇上面前也要设计陷害的人,其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更遑论,现在言语之间的矛头竟直指向沐晖了!
方才她故意在自己的青衫上留下了一处血迹,就是为了让李百户能够看见并起疑心。她要让李百户去猜,猜何波的现状到底如何!
只有怀疑了,才会心急。
心急了便会行动。
行动了自会有破绽!
“李百户放心,虽然审问时何波那疯病又犯了,但好在有纪指挥使派来的锦衣卫兄弟帮衬,及时将何波制住了。我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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