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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家的态度中发现了河东陆氏与河西陆氏的渊源。

即便河东陆氏因他母亲的出身,还不至于将他完全忽视,但对于他们中间的那道隔阂,河东陆氏也从来不藏不掖,明明白白地将排斥摆在面上。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人待他不同。

那是上一代河东陆氏主家嫡出的第三子。

陆云门唤他“三叔父”。

可在多数人的口中,用来称呼他的却是另一个身份,他们叫他“驸马”。

——他是赤璋长公主的驸马。

可这位驸马在家族中的地位却也很尴尬。

他生来就很尊贵,母亲是与先皇同母的大梁嫡公主,多年深受父兄宠爱。

而在同吴皇后掌上明珠的那位赤璋长公主成亲后,他就变得更加尊贵了。

可以说,自接下圣上赐婚旨意的那一刻起,这个家中的第三子就彻底不再是家族人可以随意亲近的陆家的子孙,而是需要人人敬与畏惧的皇家的人了。

而由于陆家每年的节庆、祭祖,赤璋长公主从没有来过,就连她的女儿、那位在河东陆氏这辈中排行第九的陆扶光,也从来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因此,那位驸马在河东陆氏中总是形单影只。

同样总是孤零零的,就是父亲常年在外征战、长姐又时常体弱不能出远门的陆云门。

河东陆氏的人不愿与他亲近,河西陆氏的人怕冒犯到他、也不敢随意靠近,那时,会主动出声将他招呼到身边作伴的,只有三叔父一个人。

在陆云门的印象里,这位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三叔父样子文弱,但却很爱说话。

因为陆云门从幼年时就很安静,所以他们两人相处时,总是三叔父在说话,说的内容明明永远都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儿,可他却好像总也说不完。

每一件小事,都被他说得那样开心。

直到现在,陆云门还能回想起他每次提起长公主时、那双比平日里明亮了许多的眼睛。

但后来,他生病了。

陆云门最后一年见到他时,他瘦得几乎脱了相,端午的时节,却穿得如同隆冬。

可他却还是领着他到了他们经常靠着的那颗大松树下,家常般又同他说起了妻子、女儿。

一根根松针落下,三叔父从怀中的锦袋中倒出他做的那串五毒珠,亲手为陆云门系到腰间,轻声地为他念了祝福。

念着念着,他极凶地咳了起来,咳得帕子都浸出了血色。

见陆云门要去为他叫人,他将他拉住,攥紧了他的手:“我已经见惯了自己咳血,不必惊动他人了。”

接着,他同他讲起了这五毒珠串的来历。

随后,他看着男童,“小七啊,我不惧怕死,我甚至心中窃喜,老天让我仍以年轻姣好的面容、走在公主的前面。而且,我知道,我走了以后,公主也能过得很好,我并不担心她。可是,我放心不下扶光。我很害怕她如今的乖巧并非出于真心。如果我能活下去,能看着她长大,也许事情还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我快走了,没人能够再看着她了。”

他将手中握着的那张画着麒麟花押的纸送到他的手中。

“她没有兄长,与她年纪相近的族兄也只有你一个。我将她托付给你,帮我多看看她吧。我不求其他,只是,如果将来,她还是成了一把没有剑鞘的饮血利剑、肆意地向着绝路走去时,若有可能,请你拉她一把,不要让她真的走进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听到三叔父那些话的时候,陆云门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两年后,他在卢府亲眼看到了陆扶光凿冰害人。

那件事其实与他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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