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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长公主。长公主见过那孩子做事得体细致,性情温顺,倒是肖母,便挑了来给阿柿做伴读。
两人自幼相识,算是作伴长大。
她知道阿柿的虚假、偏执、自私、恶毒,知道她满口的谎言和满腹的算计,知道她的一切本性。
阿柿在她面前,不需要一点伪装。
去年县伯刘曙卷入逆谋案、即将举家谪去偏远西南时,她曾亲自去见过刘初桃,直言她无心插手县伯刘曙的事情,但她可以保刘初桃留在东都,不受一丁点波折。
那时,刘初桃的身体就已经孱弱不堪了,想要活得长久,需得时时静心调养。
可若是随父南下,她拖着这样的病体数日奔波,去的是从未去过的湿热的南边,还要劳心费心地在陌生的地方重新建府,父亲又是个完全扛不住的事的无能之辈……
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刘初桃心思细腻,这些事绝不会想不通。
可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无能,知道他如果独自被贬去南地,县伯府在他的手里,很快就会落到任人宰割的田地。
割舍不掉父女亲情、也不想让县伯府就此毁了的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随府南去,靠自己还剩下的半口气撑起县伯府,让县伯府能在南边站稳脚跟。
见她主意已定,阿柿便不再管了,让酡颜拿出了那个盛着璎珞项圈的盒子给她做饯别礼,随后没有再对她多说一句话。
那个时候,离去前的刘初桃含着泪向她郑重无比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便是阿柿在刘初桃乳娘门外对着陆云门所行的那个了。
她没有说谎。
那的确,就是刘初桃对她行的礼。
彼时,她们都知道,刘初桃一旦南去,两人此生只怕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这一拜,便是诀别。
很快,刘初桃随父离开了东都。
不久后,阿柿就听到了风声。果不其然地,卷进过逆谋风波的刘曙刚到南方不久,当地的小官小吏便开始顺意“圣心”,时常在小事上对县伯府刁难,以致掌家的刘初桃过得十分艰辛。
阿柿听过后,什么都没说。
既然是刘初桃自己选的,合该她自己承担。
可过了些时日,她还是在她自小养大的一只母山猫有孕后,将它长途跋涉、于刘初桃的生辰那日送了过去。
这举动自然极其有用,县伯府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许多。
但刘初桃的身子仍是彻底垮了,气若游丝地熬过了一个冬春,最终还是死在了圣佑八年的四月。
临死的前一晚,她写下了她自两人分别后、写给阿柿的第一封信。
也是她这一生的最后一封。
在信里,她温婉柔静地向她说着她来南方后的见到的美丽景色和好吃食物,说小山猫的活泼与淘气,说乳娘的眼睛好了许多,说她将阿柿临别时送给她的璎珞项圈埋在了离乳娘家那颗高松蓬十步远的树下土里。
“这十步远,是按我自己的步伐得来的。若是您,应当刚好是十三步。但要是分别后的日子里您又长了个子,那十三步便不准了。到底是十一步还是十二步呢,我也猜不定……”
一句一句,不急不躁,轻轻柔柔,家常话似,仿佛她们还在儿时的夜晚,边摇冰纳凉,边面对面听着蝉鸣说着话。
看完那封信时,阿柿的神色没怎么动,只是淡淡地吩咐手下人去县伯府吊唁时多上几炷香。
也正是那日,她的手下看到了尤金娘主仆偷走小山猫的全程,让她有了出现在李忠面前的理由。
“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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