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2 / 2)
月明星疏,燕雀低飞,屋内烛火一盏盏灭了。霍祈清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倚着廊檐歇了下来。
记忆中,母亲总是这般要强,年轻的时候看上当时没什么名气的阿爹,不顾家里阻拦硬是要嫁。哪怕闹到最后,同外祖的关系势同水火,她也从未动摇分毫。
前世生下自己后,就马不停蹄赶去岭南前线抗战迁移流民。即便生死存亡之际,她问母亲,可曾后悔这么多年将自己放在盛京不闻不问,只换来极冷静的一句‘不悔。’
是啊,于万家灯火经久不息而言,一个小小女娃娃,又算得了什么呢。
寒风一起,夜里难免凉薄几分。霍祈清闭上酸涩的眼眶,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虫鸣鸟叫,霍祈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自己不知被何人抬进了屋子里,身上还盖着层蚕丝被。屋里一早就上了熏香,昨日难以消弭的血腥味也被掩下去不少。
里房的人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沉声道:“醒了便过来。”
霍祈清一怔,这是被抬到阿娘房里来了?
她亦步亦趋来到屏风外,老老实实跪下请安。若说家中她最怕的,倒不是在外威风凛凛的霍将军。
反是喜怒不显于色的贺晚辞,只要这当家主母不高兴,一句话的事,她就能进祠堂侍奉祖先香火。
果然,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母亲凌厉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圈,最后冷哼一声:“说什么给我守夜,自己倒在外面昏睡过去。若不是我将你拖进来,只怕现在躺在床上叫苦不迭的是你。”
“阿娘将我抬进来的?”霍祈清面上一喜,奈何对面脸色不太好,又乖乖垂下头去。
“行了,进来给我倒杯茶。”
霍祈清依言进来,看见贺晚辞全凭着床沿勉强坐直,眼窝周遭一圈乌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递过茶,低声道:“阿娘……”
门外倏忽闪过一道人影,贺晚辞眼风一扫,霍祈清默声,细听着脚步声。
过了许久都不曾发出声音,二人只当野猫处理了。
贺晚辞敲了三下矮椅,示意她走进说话。
“我听说,你去昭狱了。”贺晚辞抿了口茶,冷不丁说出句话。
“我不罚你,你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方才还无力支撑的贺氏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想必你阿爹都告诉你了,郡王府狼子野心,岭南百姓危在旦夕,我们本也没打算瞒你。”
霍祈清脑中一阵轰鸣。
“因你悔婚,郡王府戒心更甚从前,霍府成为众矢之的,被各路人马暗中盯守,接下来……”
贺晚辞看着脸色煞白的她停了下来,皱眉道:“你怎么了?”
“母亲,我以为您和从前不一样了。”霍祈清哑然失笑,“其实只有我变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霍祈清仰头,直视她的目光:“您还不明白吗?”她站起身,一步步向贺氏靠近,“您一早就知道郡王府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让我嫁过去?时至今日您还在怪我,不打算瞒着是因为等我嫁过去后可以稳定形势,可以让他们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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