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万寿(2 / 2)
时人常在腰间佩上宫绦,姜清窈也不例外。入宫前,她裙上的宫绦大约是因为丝线有些褪色破损,因而自中间断裂开来。
这宫绦样式精巧,姜清窈很是喜欢,因此吩咐了淡月,让她瞧瞧能否复原。
淡月手巧,比着原先的颜色,复又捋好了线,按着原先的花样仔细打了结,颇费了些时候才让这宫绦恢复如初,几乎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一旁的微云探头看了看,问道:“姑娘,这宫绦不知是何人所做?”
姜清窈将宫绦重新系好,抚顺流苏,摇头道:“我记得,这是我十二岁生辰时收到的一样礼物。那时我年纪小,不甚记事,只知道母亲交与我时,说是一位长辈亲手做的。我便不曾多问。”
淡月和微云对视了一样,面上俱是疑惑之色:“姑娘但凡过生辰,收到的礼物皆是附着单子写上名姓的,怎会有这么一样不知来历的东西?”
况且,这宫绦虽精致,却到底不算什么贵重之物,与姜清窈素来收到的其他生辰礼相较,实在显得寒酸。
“礼不在贵重,既然母亲转交给了我,我自然会好生收着。或许母亲自有她的深意吧,”姜清窈不欲多想,转头看向窗外,眉眼漾起莹亮的光,“今日的天光甚好,我去院子里坐坐。”
如今在家中的每一刻,她都格外珍惜。
*
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转眼便到了皇帝的生辰??万寿之日。这一日晨起,姜氏父子便循例入宫朝拜去了。而女眷则是傍晚时分入宫赴宴,再遥遥向皇帝贺寿。
夕阳尚未完全隐没进暗色的天幕时,姜清窈扶着母亲登上了进宫的马车。待辘辘车声响起,她抬手拂开车帘,看着京都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潮,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喧闹叫卖之声。
然而不多时,这样的烟火气息便消失殆尽。待进了皇城,那庄重肃穆的气息席卷上心头,姜清窈敛去神色,随母亲规规矩矩迈步下了马车,前去赴朝臣及家眷的贺寿宴会。
而贺寿宴后,另有万寿家宴。按照规矩,摆在正华殿的家宴一向是无外臣的,除后妃外,便是诸位皇子公主。而今年皇帝为示恩宠,破例令姜家女眷亦可赴宴。只是今年的万寿宴,皇太后却尚未回京,对皇帝来说,难免有些遗憾了。
姜清窈在母亲身后敛裙跪坐,双手平放在膝头,视线悄悄扫视着四周。皇帝独坐上首,皇后与贵妃分坐在下首两侧,一个端庄雍容,一个娇艳妩媚。显然,如今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便是这二人。皇后家世显赫,贤良淑德,地位稳固;而贵妃亦身受盛宠,虽越不过皇后,但也在后宫中占据了独特的地位。
太子等晚辈便分坐在下首。诸皇子原本是按着年龄序齿依次落座的,然而姜清窈目光望向最末那人,却发现他孤零零地坐在最外,六皇子反倒越过了他,坐在了前面。
长幼有序原是最严格的规矩,尤其是在皇家。然而此事落在谢怀?身上却总会例外。六皇子是贵妃爱子,他执意要坐在兄长前,倘若皇帝不发话,又有谁敢劝阻呢?
姜清窈看向上首的皇帝,发觉他正执着酒盏,含笑望着殿内的歌舞表演,神色悠然自得,显然不会在意这些座次之事。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垂首默默举起面前的杯盏,浅抿了口酒。
鼓乐之声渐淡,倏然换了缠绵悠然的丝竹之声,将宴席上的微醺酒意陡然冲淡了些许。笛声婉转,琵琶柔美,笙箫相和,曲调细腻又清雅宜人,与宫廷乐曲的浩大庄重迥然不同。姜清窈轻轻阖眼,眼前仿佛出现了江南烟雨的绰约之景,只觉得心旷神怡,心中暗暗称赞这江南丝竹之声果然动听。
只是......她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看向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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