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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8溶于月光,没入深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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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憎恨自己曾笃信的守则连同憎恨自己,以为自己成为了某个巨大的、针对咒术师阴谋的帮凶。

你看的出来,有句老话在夏油身上应验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地狱,而通往夏油杰的地狱的道路,是由他自己的善意铺就--所以他要把自己的温柔和善意全部毁掉,只给应得它的人予爱意。

“没有比这更明显的事情了。夏油,你曾经给自己立了一个正论的标杆,弱者生存是文明社会的标志,并且无论你心里有多少怀疑,都强迫自己往高尚的地方靠拢。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你也扭过头,让自己的右半张脸陷入黑暗里,你眼神如刀尖一样残忍,嘴巴里的话也有刺人的锋芒。

“现在呢?你再也不打算就这个骗自己了,却也不是要从谎言里走出来,瞧瞧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你又告诉了自己另一则谎言--打破你立下的靶子,亲手毁灭曾经是你信仰的东西,然后就背弃一切,直接跳反到背面。你莫不会觉得自己很孤绝?没人告诉过你极端的另一面仍然是极端吧。”

他听见你抨击一通自己的新梦想之后也不着急走了,砰的一声,是车门被推开又狠狠合上。夏油杰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你又明白什么,铃木。”

说完这些话你也没那么想掐他脖子了,你们对上的眼睛里,他目光低垂的瞳孔中有愤怒的火焰彤彤。这反而令你更平静了。

他还没做成脱线的风筝,细线绵延不绝,只是被绷紧,尚未断裂。

“将可望不可即的道德弃之敝履,就好像小孩子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跳脚。没什么意思。你不会因此获得平静。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时的困扰依旧会缠着你,因而此举无益。”

这就是你从他的眼睛里明白的东西,现在你不顾此人精神状况,直直把它说了出来。

其结果可想而知--哪怕夏油杰听懂了,他也不会搭理你。

这点倒也和听不懂人话的村民症状相似,所有人在自己的妄想里顾影自怜,唾弃、也享受孤独。

他就是因此憎恨你戳破美梦也无妨,反正……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你觉得我会因此转念吗?星夏,铃木星夏,如果你觉得自己总是可以胸有成竹地把握住一切,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和我说道义,说正论,那它们到底是什么?在这个小村庄里,正义就是把两个小女孩关起来嫁祸欺凌。在上个月,你和七海灰原理应依照规定执行任务,如果不是你还有其他手段会怎么样?常理就是你们中有人必定会葬身在那里!在咒术界的眼中,正论就是星浆体理应丧失一切被同化;而在盘星教,则是尊贵的天元大人应当永葆本来面貌,即便被术式改造成非人也无关紧要。”

你依旧冷淡地看他,夏油杰因为自己高涨的情绪和因为对你无动于衷的怨怼,不受控制地对你大叫:

“天内理子就是在这种虚伪的争论中死了啊!她被一枪打死了,就在我面前。就只是因为盘星教的愚众有钱他们愿意提供赏金给无聊的迷信!她死了啊!现在你却假惺惺地告诉我,只消再等上十年八年,这两个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的孩子就可以入学高专?”

“如果你愿意对这一切冷眼相待,你愿意生活在平庸的乐趣里,那是因为你毫无怜悯慈悲之心。可我没有办法不在乎!”

夏油杰的意思是,他对你失望透顶。

好苦恼,他说着什么理想啊大愿啊正义啊道德啊就冲上来了,现在你成了他的大敌。

夏油杰评价你的生活为庸俗的乐趣,你看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说过的这些话,你都没认真听。

方才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一个高中生轻纱一样的苍白脸面,也不是他一张一合咄咄逼人的薄唇,更不是辅助监督敲响车窗的打扰--夏油杰制造了太多噪音,这下正金寺不得不来看看情况了。

【于你而言,人类的性命和咒灵的性命不过是天平两端等价砝码,它们的重量都不超过一根羽毛。】

曾经是这样。

在你面前的,是一架最公允不过的天平,左边放置着你在高专算是快乐的一年时光,右边么……是眼前人行将沉沦的灵魂。

现在,它们中的无论哪个都比轻飘飘的鸵鸟羽毛更有分量。

你从不觉得你有裁决他人命运的职能,不过以前你倒是为自己方面做过类似的事情。现在的情况也恰似一年前……

你可以放过送上门来的生意,也可以欣然接纳,令其领受蜘蛛之门的教诲。

今天,在自由裁量的领域中,你发现了一个溺水的年轻人,你要帮他早日解脱吗?你要带着他度过一段旅途吗?还是说,你愿意姑且拉他一把呢?

你曾经在眼前这个人欲走的新路上,走过比他更远的距离,只是他不知道。

你打开车窗,外头微腥的泥土热气就吹了进来,你先和正往里头窥视的正金寺简单说了两句:“没事,我们在吵架,你能再站远点吗?不会把车搞坏的,我和夏油都是文明人。”

然后你又合上窗户的缝隙,将这辆车的合法使用人拒之门外。

你一点也不沉溺于夏油杰的节奏,自然不会被那阵急促的音律带着走。现在,是你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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