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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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恢复清醒,已值翌日午后。
她微弱地撑开眼皮,身上尚余的那点力气不足以让她撑起身体坐起身来,浑身皮肉骨血爬满细细密密的疼,宛如数万只虫蚁在同时啃噬吞咽自己的肉-体,须臾间便要吞噬殆尽。
她那点薄弱的意识努力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蛊毒发作了。
营帐内独留阿兰在煨药,凌月想出声唤她,欲确认自己蛊毒发作之际有无出手伤人。
“阿……”
凌月未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在阿兰听来,便是一声痛苦的呜咽。她即刻放下手里用来煽火的扇子,快步走到床边。
凌月向阿兰伸出一只手,被阿兰顺势拉住,施力把她扶起身靠床而坐。
凌月面上是大病初愈的虚弱,还夹杂几分焦灼,她想知道自己是否伤及旁人。西山那处监牢里,还躺着五具葬身于自己手里的枯骨。
阿兰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打量她片刻便心下领会。
“我去叫大将军和老军医过来。”
阿兰给凌月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握在手里,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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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看看,手指还在吗?”
江凌安人还未踏进营帐,声音却远远传来。他举着那只缠了纱布的右手,像是供人展览一般,凑到了凌月眼前。
凌月痴痴望着眼前的“木乃伊”,瞬间明了,自己确是伤了人。但据江凌安的反应来看,她意识到并未酿成大祸。
凌月放下手里的水杯,伸出双手握住江凌安那只不见手指只余纱布的手掌,凑到眼前打量。
她的眼眶飞快红了,眼泪不动声色地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江凌安抱着纱布的手上,很快便洇湿了一小片。
江凌安像是被她这副反应惊吓着了,即刻收回手,后退几步,与她拉开些许距离。
江凌安:“我可没让你帮我医治手,你这样……不知情的还当是我把你的给手咬了。”
“呜……”凌月沙哑着嗓子哭出声来,声音犹如漏气的风箱,泪珠盈睫,眼泪滚过的脸色更显羸弱。
那个蜷缩在猛虎尸体旁的虚弱身影于瞬息之间再现。
江凌安举着那只受伤的手一时没能做出合适的反应,他怔在原地,半晌不能动弹。
阿兰见状,连忙拿了热帕子给凌月擦脸,又轻柔地拍了拍凌月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安抚道:“没事,将军没事,你别自责。”
江凌安听了这话,才回过味来,他一颗心糙得跟块未经打磨的石头一般,如何能领会凌月这委婉的自责。
他自嘲地干笑两声,又走到凌月跟前,接着阿兰的语气安抚了几句:“别哭啊!我没事,手上这是小伤。”
他还很体贴地捋顺了凌月一处打绺的头发。
江凌安其实是有话要问凌月,梵音寺掳走她的人……
这其中种种疑点繁杂,他急于查清。大皇子醒来后称未看清凶手,还等着答复。
江凌安试探着开口:“凌月,你……”
他瞧着凌月那副可怜的颜色,她头上有伤,包了一层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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