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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怒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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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都如此这般,前朝更亦是。”

逢潭沉声道:“父亲为家操劳之苦,女儿明白。”

“你能明白自是最好。”逢光威言道:“为父的对你仍旧只有一句话。”

“即使来日你脚下的路走得再远,都切勿忘了身后的逢家!”

“当初若不是我安排你进宫,你又如何能享受当今的富贵荣华?你生母夏氏常在睡梦中唤着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满心挂念。”

“……”

闻及此,逢潭阖了阖眼,倏而冷了脸色。

真是恬不知耻。

好一句“当初若不是我安排你进宫,你又如何能享受当今的富贵荣华”!

若非朝堂情形相迫,为了稳固他那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所谓的在朝地位,又怎会把主意打到流落在外数十年,不闻不问的女儿身上?

阿悦独身涉世,几经最需要照拂的时候,从未见有什么亲人慈父的寻上门,孤苦伶仃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以安定,却又突遭横祸。

自己更是被莫名急匆的当做阿悦寻回,转瞬迫不及待地被送进宫。

逢潭进宫两年,病重两年,期间每封送到手的家书,除了慰问何时病愈,是否承宠,更是毫无一句言语是对“女儿”的关心。

如今她靠自己站起脚来,逢光倒是很会往自己身上居功,好似这个“女儿”能有今日,全是他的功劳一般。

阿悦屡次将逢潭从生死徘徊之际拉回,如若不是为了她,任他们整个逢家是死是活,何时溺死尔虞我诈,又会有谁在意?

逢潭虽感恩阿悦对自己的相救之情,但那也只是独对阿悦。

当初选择进宫,她的确是怀有想替阿悦尽父母孝道之意。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因此一直接受被逢家捆绑,用孝字道德绑架。

逢潭道:“帝王的恩宠不过犹如瞬息的昙花一现,陛下即能冷落我数年,将来又会宠爱我几时?”

“女儿也想劝诫父亲一句,与其将自己的青云之路全然寄托在别人手里,不如自己也先稳住脚下的根基。即使荣华不显,却也不至于成日活在提心吊胆里,唯恐丢了全家性命。”

逢光对她仿若置身事外的冷漠感到诧异,紧绷的面容僵硬愤然:“混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你应对自己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中年男人的声音不算轻也不算重,可因着逢潭住得偏的缘故,这条小路四周异常安静。

细碎的风声摩擦周围的树木,几声鸟儿震翅穿过枝叶飞上头顶晴空。

气氛片刻的凝重后,逢潭神情一转,毫不留情地戳破两人之间虚无的亲情薄纱:“父亲。”

“这没旁人,你我又何需这般假意情深呢?”

“……”

她这话一出,逢光登时哑口无言。

又是好长一段的沉默。

良久,逢光悲怆道:“.....你可是,还在因当年之事怪罪于为父?”

逢潭:“当年之事,父亲即不愿提起,我更是不愿回首。”

她淡漠道:“眼下,我有且只有一句话,想要问父亲。”

逢光:“....你说。”

逢潭直言问道:“你是从何时起,知道自己还有个遗落在外的女儿的?”

逢光闻言,身形肉眼可见地颤抖一下,眼中的神情更是不自然地四处虚晃。

逢潭见此反应,也已了然于心。

若非实为心虚,又有什么是能叫他愧不堪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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